身材魁梧的老胡率先下車,往車旁一站:“這車早就抵債給老子了,誰特麼想搶,隻管過來試試!”
工人裡頭一個瘦不拉幾的男人大叫:“你說抵給你就抵給你,誰知道是不是你和小丁故意做的圈套,想轉移錢財呢!”
也有老工人勸道:“彆胡說,老胡來咱廠裡拉了好多次貨,咱廠裡欠他運費,這是咱都知道的事!”
待淩槐綠下車後,瘦子又開始陰陽怪氣:“喲,還說不是小丁總的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是咱們小丁總,故意拿錢砸女人,沒錢給咱們發工資嘛!”
幾個老工人看見淩槐綠,也紛紛變了臉色。
老丁的兒子小丁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年,小丁沒少帶女孩子來廠裡炫耀。
眼前這個姑娘如此漂亮,很難說,不是小丁的情人之一。
難道,小丁真的把車和錢都送給情人,故意轉移資產不想給他們發工資?
淩槐綠看了眼眾人:“你們老板呢?我是來要債的!”
從石材廠開業就在廠裡乾了七八年的老杜問老胡:“胡司機,她她真的是來要債的?”
這瞧著和他孫女差不多大的年紀,今兒過來要的是哪門子的債啊。
老胡嗬嗬:“她是我老板,你覺得她不是來要債的,還是來乾啥的?”
說話間,老丁也從辦公室出來了,看見淩槐綠愣了一下:“你就是裴總的媳婦淩淩副總?”
眼前的姑娘實在太年輕了,讓老丁一時不知如何稱呼的好。
沈自強清了清嗓子:“丁總您好,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欠款是你欠裴總的,但今天如果我們交接清楚,以後這邊石材廠歸我老板淩總管。
所以,請你稱呼我老板淩總,她不是誰的副總,也不是因為誰的妻子,她就是老板!”
老丁被沈自強說的有些繞,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裴總的媳婦麼?
“好、好,小淩總,你裡邊請!”不管啥來路,眼瞅著這廠子保不住了,老丁還是很禮貌客氣把人請進辦公室。
淩槐綠進門就忍不住皺眉,幾張真皮沙發的辦公室,煙霧繚繞,坐了滿屋子的人,看來,都是債主。
沈自強笑道:“看來,老丁總把所有債主都叫齊了?”
老丁臉色灰敗:“我老丁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做生意這麼多年,承蒙兄弟朋友幫忙,如今就算不乾了,該是咋樣是咋樣,也得跟人交代清楚。”
淩槐綠聞言,忍不住看了眼老丁。
穿著灰撲撲還帶補丁的棉襖,袖子手肘處磨得露出了棉芯,頭發已經沒剩幾根,頑強從一側橫穿頭頂搭了過去。
乾瘦黝黑的雙手滿是老繭,斑駁的豁口疤痕布滿掌心,看來,這是個實乾家。
即便是個老板,所有事也是親力親為,靠自己努力在乾。
可惜啊,養出那樣一個兒子,把這麼多年努力的心血,全都毀滅了。
淩槐綠收回視線:“既然大家都是要錢,坐在這裡也不是為了敘舊聊天,那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