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不敢認?”
“這些宣紙哪兒來的?”
程小遠一把搶走程安桌上的宣紙,輕薄的宣紙頓時被攥得滿是折痕。
“尼媽!”
程安猛地起身。
目光逐漸轉冷:“放下。”
“宣紙隻有先生才有,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再說一次……”
“放下!”
程安緩緩攥緊了拳頭。
程小遠昂著頭譏笑道:“說不出來了吧?大家快來看呀,咱們書院出小偷了!都偷到先生頭上去了!”
嘩啦。
孩子們紛紛圍過來。
程小遠更得意了,譏笑道:“看吧?我就說他不是啥好人!在外麵抄人家詩詞,在書院偷先生的宣紙,還有……他爹偷了家裡的錢,他娘還在外麵偷人,一家子賤……”
嘭!
程安驟然起身。
一拳砸在程小遠臉上。
沒等其反應。
又抄起桌上的硯台,飛身撲倒程小遠。
朝臉上砸夯。
嘭!
嘭……
程小遠都沒來得及還手就被砸蒙了。
可程安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一下更比一下狠。
血跡順著臉頰流下來。
程小遠嘶聲哀嚎。
可很快又沒了動靜……
孩子全都嚇傻了,一窩蜂的跑出去。
“殺人啦!”
“程安打死人了!”
聞聲而來的杜卿卿嚇得呆站在門口。
然後快步進來。
“夠了程安!”
她死死摟著程安的胳膊,大聲道“打死人是要償命的!你不想讀書了嗎?還有你爹娘……他們咋辦?”
“他把我的紙弄壞了!”
程安眼眶充血。
雙手死死掐著程小遠的脖子,脖頸處青筋暴起。
杜卿卿急得俏臉泛紅,嗔怒道:“幾張紙而已,師姐以後再給你攢就是!乖……聽話,先鬆開他。”
“可他還辱罵我爹娘!”
“這……”
杜卿卿微微蹙眉。
大周朝有明文律令。
凡辱人父母者、人可殺之!
彆以為這是玩笑。
在這個孝道大過天的年代裡,若是彆人侮辱你父母,而你卻無動於衷,外人非但不會同情,反而會唾棄你!
“住手!”
杜修聞訊後匆匆趕來。
當看到滿臉是血暈厥過去的程小遠後,他先是一愣,然後一把拉開程安,將他手上的血跡用手絹擦乾淨。
這才問道。
“為何打人?”
“他毀了師姐送給我的宣紙,還辱罵我爹娘!”
程安語氣平靜。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那也不該……”
下手太狠了啊!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八歲孩子能做出來的事兒,何況程小遠本就比程安大了四五歲,個頭也比他壯。
能把強於自己的對手打成這樣。
這是慣犯啊!
“這樣的人該縱容嗎?”
程安第一次直視杜修的眼睛。
他昂著頭,眸中滿是堅定:“先生曾教我‘克恭克順、不矜不伐’,學生一直牢記在心!可此人卑鄙無恥……”
“既然道理講不通,那得用拳頭!”
“你……”
杜修有些語噎。
在此之前。
他一直將程安視為天才。
並為此生能尋得這樣一匹‘千裡良駒’而沾沾自喜!
可現在……
福兮禍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