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州默默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筷,轉身走向那簡陋的洗碗池。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搖晃著,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將碗小心翼翼地放入水池中,冰冷的水從水龍頭裡流出,濺在他纖細且略顯粗糙的手上。
那雙手因為長期的勞作,已經有了一些細小的傷口和繭子。
正當他拿起一個碗準備清洗時,突然感覺到手指一陣刺痛。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碗破了一角,那尖銳的邊緣像一把利刃,割破了他的皮膚。
一道細細的血痕瞬間浮現,鮮血緩緩滲出,滴落在水池裡,與水混合在一起,形成淡淡的紅色。
江潮州皺了皺眉,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將受傷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吮吸了一下。
賀蘭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她急忙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擔憂。
她快步走到江潮州身邊,粗糙的雙手在衣服口袋裡慌亂地翻找著,好不容易找出一個創口貼。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臉上的皺紋因為焦急而更加明顯,眼睛裡透著對兒子的心疼。
“潮州,快把手伸過來。”
賀蘭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輕輕地握住江潮州受傷的手指,仔細地查看傷口。
江潮州卻微微縮了縮手,說:“媽,那是給你和爸用的,我這點小傷沒事。”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嘴唇微微抿著,試圖把手抽回來。
賀蘭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緊緊地抓住江潮州的手,不讓他掙脫。
“胡說,我們都沒有你重要。”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小心翼翼地撕開創口貼的包裝,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然後,她慢慢地將創口貼貼在江潮州的傷口上,手指輕輕地按壓著邊緣,確保創口貼貼合緊密。
江潮州看著母親專注的神情,心中一陣暖流湧起。他的眼睛微微濕潤,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媽媽對自己真好,江潮州這麼想。
賀蘭貼好創口貼後,抬起頭看著江潮州,眼神中滿是慈愛。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江潮州的頭發,說:“傻孩子,以後做事要小心點。”
江潮州點了點頭,說:“媽,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幸福的味道。
餐廳裡,暖黃色的燈光灑在精致的餐桌上,將一切都映照得有些朦朧。
林斯清正坐在餐桌前,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卻滿是不滿與厭煩。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一道淺淺的溝壑,薄唇緊抿,線條冷峻而僵硬。
他看著傅思喬吃飯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吃飯能不能不要這麼沒吃相,很難看誒。”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仿佛能讓周圍的空氣都降溫幾分。
傅思喬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那明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無辜地問道:“怎麼了?”
她的嘴唇微微嘟起,臉頰因為咀嚼而微微鼓起,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簡約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旁,更襯得她麵容嬌俏。
林斯清毫不掩飾地盯著傅思喬,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嫌棄,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種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