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星緩緩放下手中的小提琴,那悠揚的琴音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餘韻悠長。
台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同學們紛紛站起身來,用力地鼓掌,手掌拍得通紅都渾然不覺。
張辰溪站在人群之中,眼睛裡滿是驚歎與感慨,他微微側頭,對身旁的林斯清說道:“這個大美女剛來我們學校就已經很出名了,當初隻是聽聞她長得漂亮,家境優渥,想不到現在才發現居然這麼有才。”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搖頭,像是在為自己之前對許知星的片麵認知而感到懊惱。
他的雙手抱在胸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手臂,目光始終沒有從舞台上的許知星身上移開。
林斯清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台上光彩照人的許知星,臉上沒有多少表情,那臉色看起來卻好似臭臭的。
他輕哼了一聲,低聲嘟囔道:“不過是會拉個小提琴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的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雙手插在褲兜裡,身體微微後仰,仿佛在刻意與周圍熱烈的氛圍保持距離。
這時,旁邊一位同學興奮地說道:“許知星不僅小提琴拉得好,聽說她還擅長鋼琴、繪畫,簡直就是全能才女啊!”
張辰溪聽了,眼睛睜得更大了,連連點頭:“怪不得,怪不得她這麼引人注目。我之前還在想,怎麼突然就成了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原來真有兩把刷子。”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拔高,在嘈雜的人群中也顯得格外清晰。
林斯清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就彆在這兒瞎吹捧了,說不定都是些表麵功夫,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的怒火,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從他的話語和表情中透露出些許端倪。
張辰溪轉過頭,看著林斯清,有些不解地說:“林斯清,你今天怎麼回事?人家許知星確實很優秀啊,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責備,身體也微微向林斯清靠近,張辰溪湊近,看著林斯清玩味的笑容在林斯清麵前蕩漾開。
林斯清彆過頭,避開張辰溪的目光,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隻是覺得大家不應該隻看外表和才藝,內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回應張辰溪的質疑。
然而,他那緊緊咬著的下唇和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張辰溪敏銳地捕捉到了林斯清那瞬間的失神,他心裡明白,林斯清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在林斯清的記憶裡,他的媽媽也曾是那樣一位才情出眾的女子,她的才情如同璀璨星辰,在林斯清的童年時光裡閃耀著獨特的光輝。
每當回憶起媽媽,林斯清眼前總會浮現出這樣的畫麵:媽媽坐在那架老舊卻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鋼琴前,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快地跳躍著,美妙的音符如靈動的精靈在房間裡穿梭、嬉戲。
媽媽繪畫時專注的神情也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畫筆在畫布上揮灑自如,勾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卷,或山川河流,或花鳥魚蟲,每一筆都傾注著她對生活與藝術的熱愛。
看著此刻情緒低落的林斯清,張辰溪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想要安慰他的衝動。
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搭在林斯清的肩膀上,想要給予他一絲溫暖與力量。
然而,林斯清正沉浸在自己紛繁複雜的思緒與痛苦回憶的泥沼中難以自拔,張辰溪的這一觸碰,卻好似點燃了他心中煩躁的導火索。
林斯清猛地轉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耐,他快速地抬起手,用力地拍開張辰溪的手。
那動作帶著幾分粗暴,“啪”的一聲清脆聲響在空氣中回蕩,張辰溪的手被拍得微微泛紅,他一臉驚愕地望著林斯清,似乎不敢相信他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
林斯清全然不顧張辰溪的反應,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內心那股洶湧澎湃的情緒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