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牌子從樓道中拿出來後就輕鬆不少。
許溫說他預約的車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到,他們就抬著牌子一路往小區門口走,引起不少人圍觀。
他愈發慶幸自己當初選擇把這東西先存放在於鳳玲這。
當初要是直接拿回城中村,說不定會引起多大的騷亂。
那些鄰居估計在電視上看到洪景實業獎勵一套房子並沒什麼感覺,要是發現這人就在自己身邊,說不定就有人眼紅。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去小區門口的路上,蘭秋生主動搭話,打破這沉默的氣氛。
她聽許溫說他的家庭情況和自己差不多,便從這方麵找話題。
“最近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行,慢慢養著,沒什麼大問題。”他回答完後還不忘提醒:“阿姨身體要是不好的話,就多帶她去醫院檢查。”
他前世要是經常帶母親去體檢,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
身為過來人的他在這裡提醒蘭秋生。
說不定簡單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庭的命運。
“她啊,都是些老毛病,隻要不做重活就沒事,我在這邊上學邊打工,掙到錢就帶她去檢查身體。”
蘭秋生說完自己的情況後還不忘道謝:“謝謝你提醒我。”
“沒事,都是小事情。”
蘭秋生大概是那種絕對不會讓話掉在地上讓彆人尷尬的性格。
許溫說完後她又繼續問道:“你還有個弟弟?”
“妹妹,今年剛中考完,也在上學。”
聽完許溫的話,蘭秋生算是明白他為什麼說自己的情況差不多,原來是真的差不多。
“那你應該輕鬆不少,我平時在家還要輔導弟弟功課,你應該不用吧?”她又把話題扯到弟妹身上。
許溫聽到這個問題,便想到妹妹的成績。
“確實不用,她學習比我好。”他實話實說,不過說完才發現不對勁。
前世妹妹確實比他學習好。
但現在他已經是狀元,要是還比他學習好,那得多厲害。
許溫剛打算糾正,蘭秋生就已經開口:“那你們都很厲害啊!她不會是你們這的中考狀元吧?你們家兩個狀元。”
她並未質疑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而是主動順著往下說。
“我們中考成績還沒下來呢,不過我覺得差不多吧。”
雖然許溫重生回來後改變不少事情,但有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就比如許靈的學習成績。
曾經她就是狀元,現在也還會是。
許溫發現和蘭秋生聊天很輕鬆,她不僅會主動找話題,接上你的話,甚至還會幫你填補上句話的漏洞。
他過去戴著麵具生活許多年,麵具早就已經牢牢焊在臉上。
許溫的習慣是引導彆人說話,並說出對方希望聽到的話,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是這樣。
“那很厲害啊,彆人家有一個狀元都興奮的不得了,你們家有兩個。”蘭秋生又一次鬆開手,伸出兩根手指。
從五號樓到小區門口也有不遠的路程,要是普通女生這時候肯定喊累,但蘭秋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不累嗎?”許溫好奇的問道。
“你累了啊,你要是累了,我自己一個人搬也行。”蘭秋生的語氣中夾雜著關切。
許溫知道她是好心,但怎麼可能一個姑娘提著,他一個男的在旁邊休息。
再說他也沒累。
“我沒事,我怕你累。”
蘭秋生聽到許溫的話後,輕輕把板子往上一抬:“這可比我們家的水桶輕多了。”
她說他們家沒有自來水,每天用水都要去外麵打水。
媽媽不能做重活,弟弟還太小,拿不了多少東西,所以大部分水都是她打的。
現在弟弟稍微大一點,能負責打水並照顧媽媽,她才放心出來上學。
許溫聽完這遭遇,瞬間覺得自己小時候的生活條件好像也還行。
至少不需要他每天早上起床去打水。
兩人就這麼聊著各種事情,不知不覺間來到小區門口。
這一路上許溫都很輕鬆,他沒用什麼腦子,話題一直都是蘭秋生在引導。
她偶爾說說自己的事情,偶爾又問問許溫的事情。
說不上多愉快,但也完全不是尬聊。
就像是普通好友間的日常聊天。
“你回去吧,我給貨車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到哪?”許溫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蘭秋生並沒放下牌子的意思。
她再次往上抬一抬,語氣輕鬆:“這東西就是,你要是一個人抬肯定辛苦,但我們兩個人就很輕鬆,我陪你在這等著吧。”
許溫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
既然人家願意留下幫忙,他就欣然接受,以後找到機會再感謝她就是了。
蘭秋生剛剛那句話讓許溫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句話:有些路,一個人走的時候很累,但兩個人結伴而行就很輕鬆。
他也忘記是誰和他說的。
“你假期有什麼安排嗎?我剛來這邊還有點迷茫,聽你的借鑒一下。”蘭秋生見許溫打完電話,又主動找話題。
“也沒什麼安排,就是趁著我還有點名氣,給彆人當家教,掙點開學以後的生活費。”
他沒說的太誇張,隻說是當家教。
“我也是這麼想的。”蘭秋生點點頭:“今天我先安頓好,等明天就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活。”
“祝你順利。”
“你也是。”
許溫知道,像他們這樣人,根本不需要聽太多安慰的話,最重要的是先解決錢的問題。
他剛說完,遠處便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一輛貨車朝他們的方向駛來,車牌號正好是他預約那輛。
把牌子搬到貨車上後,許溫坐在車上朝蘭秋生揮揮手:“謝謝你幫忙,改天請你吃飯。”
“你那就是不請我吃飯的意思。”少女展顏一笑:“不過沒關係,能和省狀元聊天是我榮幸,再見啦!”
許溫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轉身離去,司機也發動汽車。
送貨師傅把牌子送到樓下後就撤了。
許溫直接把樓上的妹妹搖下來搬東西,反正有電梯,搭把手就行。
“哥,你這東西怎麼這麼沉!”許靈不情不願的下樓,又不情不願的抬東西。
明明隻有幾步路,進入房間後她就已經開始不斷喘著粗氣。
許溫想起蘭秋生。
他嘲笑癱坐在地上的妹妹:“就說你該鍛煉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