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看了眼紙條,這好像還是他們上學時候經常用的草稿紙。
夏檸第一次在上課的時候給他傳紙條,用的就是這種紙。
她當時在紙條上寫著關心他的話,許溫還以為是彆人派她過來打聽八卦的。
雖然他們才剛畢業三個月,但再看到這張紙條,總有種這是上輩子的感覺。
許溫放下紙條,他先把一對小粘土人從紙袋中拿出來。
怪不得他剛剛覺得紙袋子有點沉,原來是因為裡麵裝了這東西。
兩個粘土人做工精致。
其中一個是公主形象,她戴著金色的皇冠,穿著漂亮的裙子。
另一個是騎士形象,他微微屈膝,朝麵前做著騎士禮。
許溫剛看到這兩個粘土人的時候,一時間沒看懂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夏檸是想說,他是騎士,她是公主?
不過他很快否認這個想法。
正思考的時候,許溫瞥見書桌上方擺著的幸運星,瞬間恍然大悟。
他把瓶子拿下來打開,從裡麵抽出一張紙條。
紙條上畫著兩個火柴人,其中一個帶著佩劍,把手伸向他麵前的公主。
公主原本被鎖在高塔中,最後終於被救出來。
許溫把兩個粘土人對著擺放,剛好就是他畫的這兩個火柴人。
夏檸在打開瓶子後不僅記住他畫的簡筆畫,甚至還把畫做成精致的粘土人送給他。
許溫坐在椅子上不自覺笑了出來。
他沒想到夏檸竟然這麼皮。
留下那副簡筆畫,是想告訴她,他不是沒看到紙條,隻是不想回應。
夏檸送這兩個粘土人就好像在說:“是啊,我確實偷看過瓶子。”
他們都故作聰明的留下機關,想要探查對方的想法。
但兩人的機關又都完全沒派上用場。
粘土人做工精致,很適合擺在書桌上。
許溫把這對公主和騎士放在裝幸運星的瓶子旁邊,繼續看袋子中剩下的禮物。
少了兩個粘土人後,袋子的重量輕不少,裡麵剩下的東西是一摞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麵是景色,翻過來是一排排娟秀的小字。
許溫拆開綁在明信片上麵的絲帶,從第一張開始看。
“我在出發前做了這樣一個決定,如果我走過這些風景後就能忘掉你,那我就再也不喜歡你了。”
時間回到幾天前。
白半夏看到閨蜜又在景區花大價錢買了張明信片後,恨鐵不成鋼。
“我看這景點的消費全都是你這樣的人帶動的,網上幾塊錢一張,你非在這買。”
夏檸檢查明信片,確認沒問題後說道:“意義不一樣,這至少說明我來過這。”
白半夏聽到後露出個鄙夷的神情:“還有那個粘土人,我都不想說你,那麼貴你也買。”
“遇到好看的就買了唄。”夏檸把明信片重新裝好,開始思考在上麵寫些什麼。
這畢竟是最後一張,她一時間也沒想好內容。
“你看看你這一路上,都攢多少了,打算回去和你的情書放在一起?”白半夏無奈歎氣。
她本來以為祖國大好河山這麼美,閨蜜估計看一半就能把臭男人忘掉。
結果行程馬上結束,夏檸也還是在寫明信片。
她覺得她們這一趟出來算是白走了,什麼用都沒有,也什麼都沒改變。
“我想好了。”夏檸突然說道。
“你想好什麼?”白半夏在旁邊吃著冰棍敷衍問道。
她閨蜜性子跳脫,說出什麼驚人的想法都不奇怪,她早已習慣。
“我打算把這些明信片全都送出去。”夏檸把最後一張明信片拿在手中翻來覆去。
“哦。”白半夏繼續敷衍。
夏檸本來以為自己說的事情很炸裂,結果旁邊這人連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覺得我這麼做很厲害嗎?”她反問道。
白半夏把雪糕棍丟在垃圾桶後才緩緩說道:“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你這一趟根本不是散心,你是來堅定決心的,送吧送吧。”
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總不能直接打開閨蜜的腦子,把那個叫“許溫”的人從裡麵摳出來吧?
這樣也好,再試一次,說不定就成了呢?
“你錯怪我了,我主要是想和你一起出來玩,畢業旅行懂吧。”夏檸挽住閨蜜的胳膊,語氣討好。
白半夏掃了她一眼,輕哼一聲:“要是許溫也同意和你出來一起玩呢?”
夏檸猶豫了。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就好像是女生版的,女朋友和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回答。
白半夏:“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重色輕友的小流氓!”
夏檸:“我錯了!”
結束最後一天的行程後,兩人返回賓館。
今天是她們在外麵住的最後一晚,明天就要踏上回家的路。
“早點睡吧,早上還得先趕客車呢。”白半夏提醒道。
“知道,我馬上就睡。”
夏檸盯著眼前的明信片,上麵依舊是一片空白。
明明隻有短短幾行能寫字的地方可供她發揮。
但她卻一句話都想不出來。
每想出一個,就會立馬被她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