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沈菱毫不猶豫地高聲疾呼,精準捕捉齊萱鬆手的刹那,她憑借自身向前衝刺的慣性之力,猛然間向那位顯然身懷武藝的車夫發起衝擊,將他猛地掀出馬車之外。轉瞬間,馬車內僅餘主仆三人相依為命。她們先前將兩人相繼推出馬車的舉動,巧妙地減緩了土匪的追擊步伐,為她們爭取到了一段寶貴的距離優勢。然而,當土匪們確認那墜出馬車之人並非沈菱之時,他們立刻調整策略,再次提速,窮追不舍地跟了上來。
“齊萱,快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們必須自救!隻需再前行些許,那些土匪便不敢繼續窮追不舍了。”
儘管沈菱已成功解決了秦嬤嬤等人的威脅,但她的處境並未因此有所好轉。她無暇多做解釋,奮力掙脫束縛,衝出馬車,一把攥住了拴在旁邊的韁繩。然而,由於她正發著高燒,身體虛弱至極,雙手幾乎無力,難以駕馭那匹狂奔的駿馬。
“菱菱!”
幸運的是,齊萱反應機敏,迅速接過韁繩,竭儘全力控製住了馬匹,並揮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著馬背,促使馬兒加速狂奔。與此同時,齊悅也從馬車中鑽了出來。
“菱菱,你的手……真是抱歉,我們太無用了。”
暴雨如注,卻轉瞬即逝,不知何時已悄然停歇。齊悅緊握著沈菱那雙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掌心,眼眶中泛紅。大少爺將沈菱托付給她們,是源於對她們的信任,可她們……卻從未真正儘到保護她的責任。
“沒事,我們必須再快點。”
回頭看看再次逼近的土匪們,沈菱縮回手,麵露焦急,如果說那些人一開始隻是想抓她回去關起來,毀了她的名聲,那現在,她們怕就是想要她的命了,從她們追趕的速度明顯增快就能看出來,他們三個都沒有武功,莊子上五年的磋磨又讓他們一個比一個瘦弱,一旦被追上,恐怕必死無疑。
“碰……”
“他奶奶的,前麵的馬車再不停下,老子就不客氣了!”
跟在後麵的馬車突然被掀翻,伴隨著的還有土匪的叫囂,主仆三人全都麵色沉重,齊萱手裡的鞭子用力抽擊著馬屁股,迫使它再次加快速度,可馬車的速度再快又怎麼可能快得過有備而來的高壯馬匹?
“停下來!”
“噠噠噠……”
“我他娘的讓你們停下聽到沒有?”
不多會兒,揮舞著利刃的土匪們就追了上來,幾匹馬左右夾擊著馬車,她們要再不停下,那些人怕是就要強行出手了。
“籲……”
“報,前麵有人!”
就在沈菱評估著是否停下馬車,老老實實讓她們抓去再想辦法的時候,前方岔道口突然傳來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其中夾雜著渾厚的奏報聲。
“齊萱,前麵向左轉!”
彆人或許不懂,前世沈菱畢竟參與過八王奪嫡,那個奏報聲明顯訓練有素,很可能是軍方,如果能借助她們的幫忙,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快截下她們!”
皇城外百裡山巒官道上,幾匹駿馬夾擊著一輛疾馳的馬車飛速奔馳,前方的岔路口,距離她們不過數百米。
“菱菱!”
駕駛馬車的齊萱顧不上害怕,倒是齊悅抓緊了沈菱的衣服。
“彆管她們,再快點。”
“啪啪……”
馬鞭連續甩動,不斷打在馬屁股上,疼痛促使著壯碩的馬匹四蹄飛揚,路麵泥漿飛濺而起。
“狗日的,殺了馬夫!”
眼見她們距離岔路口越來越近,土匪們怒了,與她們並駕齊驅的土匪揚起手中寒光凜凜的利刃就朝齊萱砍了過去。
“齊萱!唔……”
“菱菱!”
沈菱瞳孔一縮,想都沒想就一把拉過齊萱,自己的手臂卻被刀鋒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鮮血頓時飛濺,齊悅齊萱全都有點嚇到了,可沈菱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看都沒看一眼血流如注的傷口:“不要分心,拉緊韁繩。”
跟前世臨死前被人斬斷雙臂剜去雙眼比起來,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麼。
“嗯。”
齊萱含淚點點頭,再次勒緊韁繩,齊悅強忍著難過撕拉一聲撕下一截衣服,顫抖著手幫沈菱包紮。
“殺了她們!快!”
“駕,駕……”
見狀,土匪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準備將她們全部屠殺,可疾馳的馬蹄聲陡然響起,片刻間,一行十幾匹輕騎從前方不到百米的岔路口飛馳而出,統一的黑色駿馬,統一的黑色戰甲,一看就是正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