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然悶頭走在前方,越走越快。
李無道默默跟在後麵,也不敢多說,生怕撞上槍口。
不多時。
兩人來到一座庭院的空地區。
周圍相對開闊,風景也很不錯,有假山、石橋、池塘,環境清幽。
“老規矩,隻比試劍法,不動用真元,點到為止。”
薑初然站定,翻手拿出一把淡藍色長劍,表情有幾分冷淡。
“明白。”
李無道點頭,將龍淵劍攥在右手。
以他們的實力,若是動用真元,這座庭院肯定要滿目瘡痍。
“嗡——”
薑初然起劍,劍身輕鳴。
下一瞬,少女化作一道白影,幾個閃步欺身,一劍刺出。
“好快。”
李無道有些吃驚。
相距百步遠,薑初然呼吸間便如鬼魅般壓到了身前。
此等身法,饒是他修煉的天階下品身法都有所不及。
他很快反應過來,執劍攖鋒。
這一劍,薑初然沒有刺向要害,隻是腹部位置,多少有些試探和輕看之意。
“小薑,上點強度吧,我撐得住。”
李無道眼中含笑。
“這可是你說的,等下彆賣慘。”
薑初然冷哼,劍鋒一轉,再度衝了上去。
劍鳴響徹。
少女宛如一道利劍,周身綻放入骨的冷意,白衣如畫,每一劍落下都精準入微,沒有一丁點多餘的動作。
就仿佛已經練劍很久一樣,簡單而純粹,熟練得讓人心疼。
李無道也不甘示弱。
瞬息間,龍淵劍揮斬出十多次,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瓦解了薑初然的攻勢。
“你這是什麼劍法?”
薑初然美眸流轉訝異。
玄天宗內的劍道功法她都有所涉獵,從未見識過這套路數,縹緲中又有幾分浩瀚。
最重要的是,李無道不覺間已經有了不俗的劍法造詣,絕非剛剛習劍之人。
“七星劍法。”
李無道回應。
不得不說,係統給的這本武技還挺好使。
雖隻是地階上品武技,但他覺得並不遜色於一般的天階下品武技。
薑初然呢喃著,有些狐疑。
這劍訣聽著陌生,她完全沒有印象,應該不是藏經閣內的武技。
她盯著李無道的眉眼,若有所思。
這本武技要麼出自那位神秘的夏峰主,要麼就是後者有所奇遇。
回想起少年的肉身實力,她更傾向於第二種情況。
也是,李無道能有如此變化,必然是遇到了不小的奇遇。
“你的劍法不錯,若是潛修劍道,以你的悟性,或許三年內能領悟出劍意。”
薑初然鳳眸閃爍異色,沒有刨根問底下去。
畢竟,誰還沒有點秘密和底牌。
李無道有好的變化,她打心底也高興。
“繼續。”
薑初然輕喝,兩人再度戰了起來。
庭院轉瞬被劍影充斥。
一個時辰後,院子安靜下來。
薑初然氣息平和,水眸落在稍顯狼狽的少年身上,透著複雜而震驚。
她發現李無道擁有極高的劍道造詣,幾乎用不到她指點,基本一點就通。
期間,她不止一次提高難度,曾幾度劃破了少年的衣袍。
可很快,李無道便洞悉到了弱點,直接反製於她,觸類旁通。
薑初然看著少年清秀的臉頰,百感交集。
前世,李無道這家夥不過一個雜役弟子,與芸芸眾生無異。
而今,對方好似脫胎換骨般,變化之大饒是她身為轉世女帝,都有些恍惚,難以置信。
“你覺得‘劍’是什麼?”
薑初然沉默幾許,冷不丁吐出一句話。
這個問題把李無道難住了。
他撓了撓頭,蹙眉深鎖,咕噥道:“劍就是劍啊,利器,殺人器,還能是啥?”
他才修劍兩個月,理論跟菜鳥一樣,哪裡懂得那些深奧的。
他隻知道,劍就是用來殺人的。
“劍就是劍利器殺人器”
薑初然反複念叨著,眸子愈加清明,有幾分動容。
李無道的回答,並不高深,基本是個人都知道,但她卻聽出了彆樣的感受。
簡單、純粹、直接,隱隱有幾分大道至簡的意味。
數息後。
她直直盯著李無道,正色道:“是我小瞧你了,看來你的劍道天賦比我預期的還要高。”
李無道呆住,滿臉問號。
發生什麼事了?
他不過隨口說了句,薑初然的反應怎麼如此強烈?
“我收回不久前的那句話,不用三年,最快一年你便有機會領悟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