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青梅竹馬,從校服到婚紗的丈夫,和她懷胎十月,難產大出血生下的兒子。
曾幾何時,他們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港灣。
如今,卻成了扼殺她全部希望的劊子手。
她再次把電話撥出去,響了許久都無人接聽,她執著的打兒子的電話手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裴亦拉入了黑名單。
她臉色灰白的癱在長椅上……
手機忽然響了,她眼底瞬間注入希望,慌忙不跌的接起視頻,“老公……”
視頻裡沒人說話,隻有安靜的畫麵。
她的丈夫和兒子給徐苗唱生日歌,切蛋糕,祝她長命百歲,還親吻她的臉頰。
不遠處,是裴祁州前些日子讓她同事瞞著她郵寄回來的禮物。
彼時他們還被打趣她人生幸福。
所有人都以為那些禮物是要送給她的。
如今卻在另一個女人家裡。
姚珊木然的看著。
可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湧了出來。
滿屏的歡呼雀躍聲中,她聽見徐苗問裴亦許了什麼願望。
她搭進去半條命才生下的兒子,好大聲說:“我希望媽媽出差永遠不要回來,希望苗苗媽咪能住進我家裡,一直一直陪在我和爸爸身邊!希望我們才是一家人!”
刺骨的寒風透過風衣吹進身體裡,化成刀子一下一下砍在她心頭。
痛入骨髓,血肉模糊。
“爸爸,你也希望苗苗媽咪做我的新媽媽對嗎?”
裴亦眼神亮閃閃,充滿了希冀。
姚珊呼吸一窒。
希冀丈夫能出口否認,希冀他能糾正兒子的錯誤想法。
她攥緊手機等了許久。
卻看見男人幾不可見的點了頭。
刹那,像是有什麼在她身體裡徹底碎裂了。
嘔——
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
不知道是身體難受還是精神受創,她扶著樹一直吐。
一天沒吃東西,能吐出什麼,不過是發苦的黃疸水,還摻雜著鹹澀的眼淚。
裴祁州有空搭理她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姚珊在公園坐了四個小時,凍得手腳發麻。
裴祁州沒問她這幾個小時在哪兒,隻說,“小亦想吃雪綿豆沙,拔絲紅薯。”
頓了頓,他似乎在問還要吃什麼,電話裡傳出期待的聲音,“可以嗎?我想吃糖醋的,什麼都好,糖醋魚也很好吃。”
姚珊心微微顫抖。
她聽得清楚,是徐苗的聲音,不是裴亦想吃,想吃的是徐苗。
“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趟超市,今晚家裡有客人,喜歡糖醋口,你想想做什麼。另外,還有件事情,等你回來再說。”
裴祁州是出了名的難搞傲慢,從來不會在意彆人的感受,更不會在吃喝這種小事上關注旁人。
但對於徐苗,他破了例。
姚珊回去的路上買了食材,隻是神情有些恍惚,差點出車禍。
她被對方車主指著鼻子罵了半小時,盯著散落一車的蔬果和肉類,再也控製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都要死了,為什麼還要讓她知道這麼不堪的事情?
她恨自己為什麼要生病?更恨為什麼不死的快點?
直到手機響起。
是媽媽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