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彆枝仔細回想起來了。
“老國公答應這門婚事後,公子到府上提親曾交過相關文書,是蘇媽媽你接的!”
蘇媽媽也想起來了:“對,我記的,公子也是青州魯縣人士!”
話一出,南煙臉色更是白得不剩一絲血色。
她豈會不知道孟伯繼原籍何處?孟家人平日裡都極不願提及過往,南煙一時不曾聯想到。
其實江離問出來的那一刻,她便反應過來了,但心裡還是逃避,不肯麵對。
“……又如何?”南煙嗓音已在微微發抖,“青州那麼多人,能說明什麼?”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都知大人和兩位上師相視一眼,似乎才知道南煙就是孟伯繼夫人。
江離望著她,久久沒說話。
便是蘇媽媽和彆枝都心裡清楚,孟伯繼怕是早在求娶南煙之前,便跟夏青菲相識了。
至於兩人有沒有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誰都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包括南煙,這對她打擊太大了。
若孟伯繼和夏青菲早就有苟且,那當初他為什麼要跪在國公府門前,淋著大雨求娶?
“好。”
江離不強迫她,又看向兩位上師。
“這三年夏青菲都在燕子樓,兩位上師對她應該十分了解吧?”
監舞點頭:“她初來時很不適應,經常一個人抹眼淚,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想念情郎了。”
聽到這兒,南煙狠狠抖了一下。
“夏青菲本有一段不錯的姻緣,家鄉的情郎是個讀書人,她相信他定能高中。”
“但她爹欠了一屁股債,不同意她跟一個窮酸書生好,便把她送到燕子樓來了。”
南煙的手開始顫抖。
江離看了眼她失儘血色的小臉,繼續問:“可知道她的情郎是誰?”
“這……”
監舞是個娘子,很能理解南煙的心情,擔憂地望望她,接到江離眼神示意,隻能繼續。
“她倒沒說,提及那人都是喚……孟郎。”
“嗤”地一聲,南煙手中的絹帕裂成兩半,嚇得監舞娘子不敢在說下去。
但南煙卻開口主動問:“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三年前了,那會兒還沒入夏,四月末左右。”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又問:“後來呢?”
“後來青菲似乎跟她情郎重逢了,應該是三年前臨近端午那陣子。”
“她進燕子樓後無心練習,成日以淚洗麵,但那陣子她換了個人似的,十分開朗。”
連監樂也頻頻點頭:“我還以為她是想開了,但聽監舞娘子說才知是與心愛之人重遇了。”
“也是好事,她那段時間練習格外用心,進步飛快。”
“但也沒多久……也就過了端午那段時間吧,她突然又傷心了,成日裡以淚洗麵。”
“聽她話裡話外,似乎是她情郎……要拋棄她。”
南煙緊攥著手裡斷開的絹帕,眼神已經變了。
端午,三年前的端午,正是她與孟伯繼相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