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開始挺好的。直到後來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祭壇上,爹媽要拿我獻祭魔神就不大好了。”洛清蝶歎息道:“尤其是他們一邊獻祭,還一邊痛罵,說我一點本事都沒有,還好意思回來拖累他們。要是還有一點當女兒的自知之明,就老老實實被他們獻祭,換取壽命吧。”
楚路:“……”
“我艱難地逃了出來,然後去投靠我的至交好友墨羽裳。我和她認識好多年了。最初是在一次探索秘境的時候和她相遇,之後不打不相識,還聯手突破秘境,成了好友。她一開始得知我的情況,先是很驚訝,後來很心疼,讓我留在她家休息。我當初感動得淚流滿麵。”
楚路:“等等,怎麼有種既視感?”
“沒錯。之後沒過幾天,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病床上,她拿著刀子要取我的心尖血。原來她和某位魔修混在了一起,而那魔修需要心尖血練功,所以她就盯上了我。”洛清蝶再度歎息道:“尤其是她一邊磨刀一邊還說她也沒辦法,不這樣她的夫君就不願意和她長相廝守。如果我還有一點當摯友的自知之明,就老老實實被她取出心尖血吧。”
楚路:“……”
“我又艱難地逃了出來,這回我怕了,誰也不投靠。找了個小地方躲起來,做了個小營生。然後某天有一個小乞丐倒在我門前,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進來照料。救活他之後,還把他留了下來當兒子養。他很乖巧,讓我感到了久違的溫暖。我當初感動得淚流滿麵。”
楚路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一臉錯愕:“??等等?不是?這也?”
“嗯。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扔進了丹爐裡。原來他發現我這身體曾經是大乘期,雖然修為被廢,靈根鳳凰骨被挖,但依然還有一些殘留,所以要把我煉成丹藥。”洛清蝶三度歎息:“他一邊生火,還一邊說他也沒辦法,他資質有限,必須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靈根。如果我還有一點當養母的自知之明,就老老實實被他煉成丹藥吧。”
楚路:“……”
“我又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之後找了個地方休息,然後就被柳煙兒派來的人殺了。”洛清蝶幽幽道:“所以楚路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沒有在乎的人了。”
“這、這可真是……”楚路表情微妙,“你也太慘了吧?”
“是啊。”洛清蝶繼續歎息。
不,我覺得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也太慘了吧?!楚路在心裡想:你師傅更喜歡你已經去世的師妹,覺得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師兄和你相處了那麼多年,結果為了認識沒多久的柳煙兒,和你拔刀相向。你的弟子張嘴閉嘴就罵你老妖婆,甚至敢拿刀砍你。這本來就夠慘了。結果你還告訴我你爹媽想殺你,你的摯愛親朋想殺你,甚至你出門撿個乞丐也想殺你?!
這世上是沒人喜歡你嗎?
不過楚路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沒有把這段話說出口,他擔心把洛清蝶破防的太厲害。
因此他說道:“這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然後悶頭趕路,不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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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青雲城。
楊如鷹麵色沉靜如水,作為統領此次行動的總負責人,他深知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一旦成功,自己便能在天玄仙門青雲直上。
但如果失敗,後果也是同樣的慘烈。
因此絕不可掉以輕心。
此次計劃無非就是分為兩個部分,其一是十方無漏鎖仙滅神大陣的布置,其二則是如何利用洛清蝶父母將洛清蝶引到大陣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部分中,前者竟然是相對簡單的那一邊。
十方無漏鎖仙滅神大陣雖說是足以困殺大乘期的至強法陣,但留下這法陣的前輩顯然也考慮過了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此如果將布陣難度拉得太高,以至於後人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這個大陣卻用不了,那未免也太滑稽了。
所以他想儘辦法,大幅降低了門檻。
也因此楊如鷹才能夠輕易地將這個大陣布在青雲城中。
但是另一邊就麻煩了。
雖說十方無漏鎖仙滅神大陣非常隱蔽,哪怕是大乘期修士,除非刻意搜尋,不然也沒法發現。而且啟動奇快,威力奇大。
隻要洛清蝶毫無防備地踏入其中就必死無疑。
但是該怎麼讓她毫無防備呢?
“把那兩人叫來。”楊如鷹吩咐手下道。
“是。”手下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片刻後,一對老夫妻走了進來。
這兩人單看外表便知非富即貴。
老頭穿著用絲綢織成的深灰色圓領袍,腳踩黑色皂革靴,老太太則穿著雲紋大袖衫。
兩人精神頭都不錯,但看向楊如鷹眼裡卻滿是畏懼。
楊如鷹也在打量著他們。
這兩人便是洛清蝶的父母。他們都是雜品五靈根,但修為卻達到了元嬰期,顯然是靠著洛清蝶源源不斷的丹藥供給強行升上去的。
楊如鷹當初接觸這兩人的時候,還擔心沒法說服他們對付洛清蝶,但沒想到隻是將事情原由說了一遍,然後再威脅一番,說如果不同意,就把他們當成魔修一同乾掉,他們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由於回答得太果斷,以至於他都判斷不出來這兩人是高風亮節、大公無私,還是單純的怕死。
“兩位老人家,我已接到門內的通訊,洛清蝶正往這裡趕來。”楊如鷹說道:“咱們也需要行動起來了。”
“好,好。”洛父大義凜然道:“我那孽女竟然乾出如此惡行,實在不容於世。天玄仙門乃是名門正道,行事光明磊落。如今需要老朽幫忙,老朽自然義不容辭。不論你要老朽做什麼,老朽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很好。”楊如鷹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準備的計劃之前也和你們說過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如何不引起她警惕的情況下,將她引入法陣,請問兩位老人家有什麼辦法嗎?”
聽到這話,兩位老頭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笑了出來。
“這可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