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就坐在眼前,賈神醫滿腦子都是方才宋若昭救人的名場麵。
他決定放手一搏。
“這位大娘,準備好了嗎,我要給您治病了。”
大娘點頭如搗蒜,微微好奇,這位神醫怎麼治個病還磨磨唧唧的。
那隻右掌已穩穩地貼了過來,竟然還是動態的,有如落花旋轉之勢,漫漫落於天地間。
婦人猛得起身,羞愧難當,揮起雄掌,連打帶罵:“你個無恥之徒!我來求你治病,竟然輕薄於我!”
對簿公堂,縣令不信如此荒唐無據的醫療手法,當場宣判賈神醫賠償十吊錢。
他比竇娥還冤:“不是,這老太婆都能當我娘了,我去輕薄她?我有毛病啊!”
“”
賈神醫抱屈,無法自辨的時候,宋若昭“一家三口”正在享受舌尖上的美食。
小萌包抬著水盆羊肉,小嘴呼呼,半個頭都快埋進去了。
宋若昭給自己點了份古樓子,嘗過這原始的家鄉味道,才知現代美食城中宣揚的曆史傳承,不過是掛牌自創。
小老公則在一旁咽口水,不知道為啥自己沒份,也不敢問。
宋若昭明知故問:“你不餓嗎?”
“腹有精神氣,勝過酒肉穿腸肚。”
“說人話。”
“不餓。”
“哦,那就好。”
西北風無情地嘲笑著,俱思服心想自己嘴瓢了才說不餓。
小萌包奶嘰奶嘰:“歐(我)飽了,謝謝娘親。”
一下就當了皇孫的娘親,宋若昭頓覺項上人頭搖搖欲墜:“你叫我昭昭、小宋都行,就不能我叫娘親。”
可是在家裡的時候,總是聽人講“對你最好的人就隻有娘親”,他學的第一個詞也是“娘親”,對他最好的人,他就要叫娘親。
不給叫娘親,小萌包也不知道宋若昭為啥就不想對自己好了,繃著一張小臉,氣鼓鼓地跟在娘親身後。
先來采買瓦片,這是頭等大事。
省錢的秘訣在於如何挑瓦色。最好是陳瓦、新瓦各挑一半,乍一看顏色相同,細看又能分出深與淺。
這樣可以省去請工匠的錢。
再買兩張臥榻,這是不能忘的。
得買兩張一模一樣的,不然會浪費錢。
通通叫人送貨上門。
連夜蝸居在廚房的俱思服受寵若驚:“我有新的床榻睡了?”
宋若昭白了他一眼:“這是給大郎買的。”
又見她買了一包老鼠愁,連老鼠都有東西吃。
俱思服眉間若蹙:“那給我買什麼?”
“買搓衣板。”
“我不會洗衣服。”
“不是給你洗衣服用的。”
“那就好。”
“”
一家三口來到菜市場,往日熟悉的漁夫就先招呼起來。
“宋二娘,今兒那麼早來買魚呀,貨還活蹦亂跳的呢,晚點再來吧。”
顯然,這招呼是帶點嘲諷的,也不怪,往常原主拮據,都是來買魚的屍體。
她掏出一袋子的銅板,晃得叮當響,笑說:“你賣魚賣昏了,哪有趕客人走的道理?”
漁夫也覺得自己賣魚賣昏了,昔日弱智怎麼漂亮伶俐還有錢了,直到被自家的娘子紮了個疼才驚覺沒做夢。
見錢眼開的貨,巴不得嘴角咧成一朵花:“鱖魚肥美作切鱠,鯽魚鮮香燉魚羹,鯿魚嫩滑用來蒸,宋弱,哦不,宋娘子要怎麼個吃法?”
宋若昭挑起最肥美的一條:“鱖魚怎麼賣?”
“二十文錢一條。”
“這魚活不了多久了,十五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