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請宋家六郎,來京兆府吃茶。”
狗牙心不在焉,隻想去追債。
口水雞報曉的時候,宋若昭剛從債主追殺來討十文錢的噩夢裡驚醒。
她望向眼前排排站的三個人:皇帝、鹹安公主、小皇孫。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上門女婿天天有,拖家帶口來上門還是頭一遭。
這係統隻說拯救皇帝,沒說養皇帝他全家啊!
真相了的鹹安掩嘴偷樂,自從昭德皇後去世,父親終於梅開二度了,難怪屈尊於這一隅之地,樂不思蜀。
鹹安先開口,篤定要隱藏身份:“恩人姐姐,我叫景期,您家這幾口人都怎麼稱呼呀?”
俱思服的嘴堪比5g網速:“我是她的夫君!”
沈郎故意將手舉得老高:“我才是正房!”
摸魚兒撲翅得意:我是主人的偏寵!
某蝦一聽,直接跳起騎在鳥脖上,宣示主權:你個叼毛,我才是偏寵,你頂多算個司機!
宋若昭:“”
怎麼大家還爭上名分了?
桌子角,小萌寶在專心吃著碗裡的飯,圓滾滾的小身板努力爬起,踉踉蹌蹌地:“臥似(我是)小寶!”
2g網果然很遲鈍。
“二姐!不好了——”
宛若一道閃電劈下,宋小弟一身白毛妖服,如翅迎風,飛奔而來。
一陣雞毛才有的臭騷味,漫天飛舞。
味比人先到。
“我事先聲明,我這身穿的不是雞毛,是鶴羽!”他鄭重其事。
落座後才講起正事:“二姐!你聽聽這等冤案——”
“哪裡來的小廝,說是奉了狗牙的差,來討我的債?指名道姓說我欠了他家頭子十文錢?”
話說回來,宋稷又懊惱自己:“要是我隻欠十文錢那就好了!”
在場人:“”
“我欠鐵拳五十貫,欠狂龍十貫,欠刀霸五百貫錢,欠九堯的更是數不清,你說說,我怎麼會區區欠他十文錢?”
“狗牙是誰?聽都沒聽過!”
冤情才吐槽個開頭,唾沫已經飛遍了在場所有人。
“我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二姐,你猜,他說我這十文錢是怎麼欠呢?”
宋若昭覷著眼:“他說是你逛窯子的時候欠的?”
啪——
厲掌拍案而起,“就是氣這,我不過鬥雞走狗,氣運差了些,可是賞花閱柳這種事是不曾沾染的!誰家的六畜我都認得明明白白,可是娘子一個也不識!”
“二姐,你再猜,他說我賴賬就要拿我怎麼辦?”
宋若昭幽幽地說:“他就傳遍長安城,說你患有隱疾。”
“簡直比竇娥還冤!”宋稷已經青筋暴起,“無端欠錢便罷了,還要誹謗我人事不舉?”
“等等,二姐,你怎麼知道的?”
二姐狐疑:“不是你讓我猜的嗎?”
宋稷半信半疑,二姐猜得真準,堪比當事人。
宅中婢子過來傳話:“六郎君,京兆府派人過來,說要請您吃茶。”
宋稷罵罵咧咧:“氣煞我也!他如此汙蔑我,還敢報官?”
婢女疑惑:“可官差說,您昨晚解救了被拐賣的少女,立了頭等功,才邀你去吃茶的。”
又一道驚雷莫名其妙地炸下來,宋稷自我懷疑,再問個清楚:“誰救了被拐少女?”
婢女兩倍疑惑:“六郎君你啊!”
宋稷已覺自己人魂分離:“我怎麼了?”
“你救了被拐的少女啊,立功啦——”
短短的一瞬,從地獄升上天堂,宋稷遊魂:“哦,我還沒睡醒,我枕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