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堯養的戰鬥雞百戰百勝,全靠它解決衣食住行,故此名聲大噪,此等珍禽,稱之為“衣食大將軍”。
這位“將軍”手下敗將無數,彆人隻是領教一二,而宋稷已經是輸得底褲都不剩了,他被押困在遠處,悲戚地望著二姐輕蔑的眼神。
如此輕敵,二姐這波要完。
宋若昭的笑,愈加輕蔑,指作鳴哨,回應她的,如鳳鳴九皋。
“你們快看,門口來了隻比衣食大將軍還漂亮的雞!”
聞聲望去,門檻正立著的雞,精致玲瓏,近龐的人大為驚歎,它竟生了一雙重瞳,羽毛如楓葉一般鮮紅亮麗,啼鳴如鳳,出塵不俗。
說它是雞,隻還怕辱沒了它。
說它如鳳,連帶它足下的那塊陳木做的門檻,都成了春意盎然裡的梧桐。
如此壓軸精品,驚豔世人。
遠處的眾人已想象著,那隻驚駭世俗的雞,會已最優美的姿態,如鳳凰展翅,耀眼而來。
下一秒,它一瘸一拐地走來。
臀部高高翹著,身後落了一串灰白色的屎。
外秀中乾,原來是隻雞拐子,眾人掩嘴哄笑,先前謬讚了。
九堯漸漸看著宋二娘子眼中的輕蔑變為驚訝。
驚訝過後,宋若昭眸中隻剩下尷尬,眼神問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才這一時,你早不跛晚不跛!”
鵪鶉蛋大的鳥眼,憤怒瞪向躺在骰盅裡的罪魁禍首:它搶我鳥糧!
摸魚兒還抱著黑麵的“杏仁”,疲憊得翻不起蝦身,如似陣亡,卻也不肯輸嘴:那我問你,你一路拉的是什麼?
九堯憋了很久的笑,“二娘子,不如棄了這隻跛腳的雞,您再另挑一隻吧。”
“實在不行,我讓宋稷來幫忙,他到底比你懂行!”
宋若昭毅然決然,拒絕了這份好意。
那記錄戰事的小廝在簿上錄好參賽的各號雄雞後,仰臉去問:“宋娘子,您這雞可有名號?”
宋若昭:“口水雞。”
小廝有點禮貌,努力咬著嘴,肩膀一抽一抽的,握的筆不停在顫抖。
有很認真地憋笑。
如此穩操勝券,紛紛押衣食大將軍贏。
訓雞的指揮官,身著白羅繡衫,手執鐸拂,引導群雄有秩序地上了戰場。
眾雙雞眼麵前,那隻將軍恍然一尊龐然大物,不少膽怯場的已瑟瑟發抖。銅鈴一響,盤旋起翼爭英雄,羽毛紛揚,一場中原逐鹿,陪跑的小輩已陸續敗下陣來。
直至衣食大將軍與口水雞,平分秋色,勢均力敵。
那隻形似鴕鳥的仍舊氣宇軒昂,雞冠子淺淺淌著血水,更添了幾分越挫越勇的魄力。
周遭鮮亮的紅羽,隨著戰事起落,如卷在秋風裡的楓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口水雞受此重創,悲鳴一歎:昭昭,我禿了!
昭昭:沒禿啊,那腦袋上還有兩根毛呢。
聞言,口水雞的悲鳴聲愈加響徹雲霄。
雙方搖旗助威,如浪潮般湧動。
方臉和圓臉恨鐵不成鋼:“口水雞,彆停啊!快用你的尖嘴咬它,翹臀頂它!”
口水雞宛若勇氣重生,一鼓作氣。
一串汙漬爭先恐後地如泉水湧出。
“”
熏得那指揮官掩麵要吐。
趁著拉屎的功夫,鴕鳥般的雞形,躍起如鷹,將那叼毛死死鎮壓。
九堯擦掌大笑:“二娘子,你的口水雞吃喝拉撒很在行。”
宋若昭嘴角逐漸揚起,“自己的鳥,隻有做主人的才懂。”
語氣平淡,卻突兀地聞出一股殺氣。
第一聲銅鈴響起。
指揮官敲至三下,口水雞還被壓著無法反攻,便是棄戰投降了。
第三聲銅鈴欲起,口水雞反咬的嘴比指揮官的手還要快上一瞬。
衣食大將軍措手不及,雞腿子險些掉了一塊肉。
口水雞的那條脖子看似短小,卻如彈簧伸縮有度,以至於衣食大將軍不曾防備。彼時兩雙鳥眼凶狠如餓狼,纏得如膠似漆,互不相讓。
衣食大將軍到底是久戰沙場,洞察如炬,很快就找到了對方的致命點,利爪破空,朝那腦袋上的最後兩根紅毛逮去
地上又多了兩根紅毛,口水雞心態崩了,就地擺爛!
這下衣食大將軍有了防備,死死壓著那條雞脖,口水雞如困五指山,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