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但他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沒有展現出死徒級彆的力量,而是在吸取這處靈薄獄的靈質……”
“你沒有發現嗎?”辛玉興道,“這裡的監獄,是森嚴的金字塔生態結構。”
“雖然不知道為何巢穴主將吸取的那麼多力量都用於構築這個‘冰櫃’,但事實就是,那些獄卒都是倀鬼,根據他們分到力量的高低,決定了他們在這處靈薄獄中的地位……”
“你是說……”餘青似乎意識到什麼。
“沒錯……它顯然在試圖抽取這些倀鬼和鐐銬這樣的惡異同化物,也就是巢穴主構築靈薄獄的力量,在這‘金字塔’中一步步去接近對方的生態位。”
“雖然不知道這個死徒是怎麼做到的,但恐怕到最後,它能夠借助這股力量讓靈薄獄徹底認同它,把他當做是倀鬼中的一部分,最終攀上‘金字塔’的最高峰,完全取代這裡的巢穴主掌控靈薄獄!”
嘭——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兩人的聲音頓時啞火,呆呆地抬起頭來,看到高達七米的冰惡魔正睥睨著他們。在它的身後,數隻惡異化作的肉醬正在消散,變成冰冷靈質融入它的身軀。
兩人鼓動著喉嚨,咽了口很涼的唾沫。
在吸取了整個環形監牢內的惡異後,季離的體型又增大了,超過七米的體型和四溢的冰霧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前突的頭顱上長著三對樣式各異的粗大羊角,麵甲各處擴張著銳利尖刺,倒是還保留了羊頭的大致形狀,但和無麵骨狀態相比,此時的頭顱顯然更偏向獸形。
渾身上下披掛著沉重而猙獰的冰甲,上下各處都突起倒刺,左右肩甲生有尖銳碩大的撞角殺氣逼人,反關節足肢踏下的步履之間,都能感覺到地麵的震動。
此刻他也不複一開始晶瑩剔透的模樣,那厚重的冰甲堆積得太多,已經像是重型機甲一樣將他徹底包裹在了裡麵,內裡呈現出一股灰黑顏色,像是冰塊中有一抹灰黑的霧氣,將他的本體遮蓋。
胸口還凸起大量和刺骨霜痕類似的冰雕紋路,此刻那紋路也如刺骨霜痕般亮著光芒,正隨著季離逐漸收力而暗淡下去。
兩人看到他出了口氣,那聲音充斥著混沌的共振,隨口噴出氣流像股冰風暴一樣吹得他倆滿臉白霜——
“啊啊啊!!!!!”
“?發什麼神經?”
季離看著兩人突然尖叫起來,一陣莫名其妙:
“這母乾屍誰?你朋友?”
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母乾屍”指的是辛玉興:
“是……是!這是我……我之前的同伴!”
還真有命大的能活下來?
季離思索之間,卻看到餘青猛地一抖,竟然膝蓋一軟跪地上了。
季離:“?義子怎麼行這大禮?”
“沒……沒……就是剛才在這兒蹲久了,有點腿軟……她她……”
剛才兩人的分析結果太過勁爆,至少餘青一番思索下來已經被辛玉興說服,認為那最終的推理無比接近於真相,所以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超級怪物,他就一陣語無倫次。
旁邊的辛玉興也認為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級彆的怪物,深怕說錯一個字暴露自己知曉對方身份的事實,一時間沒能出聲。
結果就是餘青喏了半天才講明白:
義父再捎個人一起走成不?
季離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比自己剛從走廊靈薄獄裡出來那會兒還營養不良的“母乾屍”,聲音震蕩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在兩人麵前蹲下,極寒的冰霧衝刷在兩人身上,皆是打了個冷顫。
“我這剛收的乾兒子給了我情報,你能給我什麼?”
餘青可能確實有點被辛玉興的推理嚇傻了,張口就來:
“她……那她也認你當乾兒子?”
好像有什麼不對,他趕緊糾正:
“我是說,你叫她一聲爹……”
“你他媽擱這逗我開心呢?”
一句話噴的冷氣給兩人頭發都吹飛起來凍住了。
他不知道怎麼轉個步這家夥就嚇成這樣,莫非是自己的效率有點太高了?
不過的確,此刻被他所掌握的冰冷靈質,已經不知道超過原本多少倍了。
不知不覺間,他察覺到靈魂之井中的靈質不僅沒有因為惡靈化和不間斷的超頻而被消耗掉,反而還在漸漸恢複。
與此相對應的,自己目前消耗的所有靈質,全都來自於那些已經被霜痕過濾後的冰冷靈質。
他還沒搞明白原理,但是靈魂扳機沒有發出警告,反而周圍的環境也讓自己感覺到愈發舒適。
之前需要靠近才能吸取冰冷靈質,但現在隨手一招就能從幾十米開外完成鯨吞,甚至還能感知到這靈薄獄隱隱傳來一股奇怪的善意。
旁邊的辛玉興則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了,可能是終於想好該怎麼說話了,忍住心底的恐懼,儘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