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亡賽道類似的感覺。
他回想剛才必殺的一擊突然被濃濃的灰霧籠罩,然後就到了這麼一個地方來。
這裡也是靈薄獄?
“我宣告……”
一道人聲從前方傳來,不知從哪兒來的聚光燈打在那人的身後,構築出一道高大魁梧,如同猩猩般的影子——
正是安重勳:
“……規則第一條,你我誠信,應當平等!”
隨著四麵八方傳來的歡呼聲,聚光燈徹底映照出安重勳的模樣。
他此刻不複之前的狼狽,除了一條下身的長褲外,整個肌肉勃發的上半身都裸露在空氣中,一道巨大的刀疤橫在胸前。
當他聲音結束的刹那,季離感覺靈魂扳機一動,自己上身的衣物竟化作灰霧全部消失,露出他一身排骨——
四麵八方傳來一陣噓聲。
無他,雖然經過半個月的鍛煉,和靈質的反哺,季離的身體已經脫離了亞健康狀態,也沒有說像最初那般特彆瘦弱,但要和安重勳那種筋肉人比起來還差的很遠。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安重勳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季離的脖頸上。
他的表情先是激動,然後難以置信,接著恍然大悟,最後變成極致的專注:
“……我明白了。”
“為什麼虹鶯會突然消失,為什麼她一點消息都沒有告訴我們……”
“大師之作,真的是大師之作……”
他仰天狂笑了起來,時而痛哭流涕,時而傷心欲絕,時而又狂喜。
季離眉頭一皺便要上前一步,靈魂扳機卻傳來致命的悸動——
戰鬥尚未開始,禁止移動。
“果然是靠著什麼手段把我拉入了靈薄獄麼……”
季離思索,調動積蓄著身上的靈質,感覺隱隱有被什麼東西影響拉扯的感覺,目光沉了下來。
“有救了……大家都有救了……”
安重勳的目光重新回到季離身上,他露出森寒的牙齒,臉上的笑容誇張到了極致:
“我必須要承認……狗崽子,你的能力很強,強到就快讓我戰栗了……”
“憑借你的年紀,你應該為這一點感到驕傲。”
“但是在這裡……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他張開五指:
“很疑惑吧?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這些?”
“這就是規則,舊世八角籠的規則——公平。”
“我已經知道規則了,但是你還不知道,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
“無論你在外麵有多麼強大,但是在這裡,你都必須遵守平等規則。”
“而這規則,將由八角籠的使用者來製定——也就是我!!!”
四麵八方爆發的歡呼聲中,安重勳放聲狂笑。
“所以……你的第一條規則,就是要看看我身上的靈質回路,搞明白為什麼你的剝皮狂姘頭不給你打聲招呼就來自己送死?”
“虹鶯失蹤之後,團長不斷地警告我……讓我不要來白羊學院,他說這裡藏著可怕的東西……”
“那你真該聽你團長的。”
季離扣下靈魂扳機,皮肉溶解,化為無麵骨扭了扭脖子。
“我一直都在觀察你,觀察你的一舉一動……”安重勳隔空點了點季離:
“整個學校的狗崽子裡麵,隻有你最格格不入,最特殊。”
“我就那麼遠遠地看著你,看著你每天都帶著超過兩人份的食物走進同一個地方……”
“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我的摯愛,我的一生,我們從小就相依為命互相依靠……”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他滿頭青筋暴起,麵目通紅,一抹流光在他身上那巨大的疤痕中一閃而逝。
“我怎麼敢?”
季離笑了笑:
“莫非,我還得為兩個剝皮瘋子可歌可泣的愛情掉兩粒小珍珠,然後再痛哭流涕地將我的頸子皮拱手送上?”
“再者說……你不覺得殺了我,要找回那女人就更難了麼?”
“現在老子不在乎!”安重勳怒吼著。
“她沒死,我就扒了你的皮送給她;如果她死了,我就把你剁成肉醬拿去喂豬!!!”
不知何處響起刺耳的裁判鈴,兩人身形一閃,幾乎是同時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我宣告規則第二條!你我靈質,應當平等!!!”
刹那間,季離呼喚黯冰風暴的靈質被強行阻隔,同時感覺自己能夠調動的靈質總量驟降,對拚一拳後,身軀朝著後方高速滑行而去,骨靴在地麵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跡——
“哈哈哈哈——!!!”
安重勳高聲大笑著,麵色猙獰。
一點綠色浸染了他胸前的巨大裂痕,朝著全身擴散而去——
靈質回路。
密密麻麻的靈質回路。
占據全身的靈質回路。
在那炙熱的聚光燈下,季離看到他皮膚之間那近乎完美縫合的手術痕跡,將一張張皮膚全部縫合在一起。
“魔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