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灰霧中,季離的服裝恢複了原狀,同時還看到一道漆黑的人影出現在身前不遠處。
那東西影影綽綽,看的不真切,但似乎手中捏著一張報紙向自己展示著什麼,旋即便被翻騰的灰霧遮蓋。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灰霧徹底散去,季離感知到四麵八方傳來各種靈質波動,與此同時,金彌紗的聲音從身前出現:
“老季!?”
隨著灰白的倒影世界出現在眼前,兔子妞將他一把扛住:
“我就知道你沒事兒!那傻逼呢?”
“喏。”
季離提起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兔子頓時一個激靈,猛地跳開差點沒把扛著的季離拽地上去:
“臥槽!!!”
也就是這時,那灰霧才徹底散去,周圍一個個特管局特工的身影出現在季離的視野中。
他們的周圍布置著些臨時設備,顯然是組建了一個小型陣地,嚴陣以待——
畢竟如果出來的不是季離,可能就又是一場惡戰了。
現在一個個剛鬆了口氣散去靈質,緊接著就看到季離身後的屍體和他手中提著的東西,頓時都變了臉色。
其中兩個最年輕的,當場捂著嘴巴便一陣乾嘔——
一具鮮紅的無皮屍體就躺在季離的後方,頭顱不知所蹤,斷口平滑整齊。
至於他的皮,此刻正被季離拎在手上。
這會兒要給他添個皮圍裙,再提把菜刀,那就是活脫脫的屠夫造型。
“剝皮者被剝皮而死,倒也是因果報應……”
閻璽羽走上前來,頭上的高馬尾一晃一晃的。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但同樣也是小臉有些發白,嘴角抽搐——
人皮和屍體對這些特工來說沒什麼,但人皮提在盟友手上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雖說回收靈質回路是必要的,但其實法醫那邊會負責處理這些事情……”
季離扭頭看著她:
“法醫?可以,你出多少?”
“出……多少?”閻璽羽紅眸一怔。
季離提起人皮:
“這東西可以給你們,特管局開什麼價?”
彌紗扛著季離嘿嘿一笑:
“是啊,彆搞的像默認是你們片兒警的東西一樣。這是黑山羊的戰利品,你們特管局想要的話,得加錢。”
“喂,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
閻璽羽抬手止住走上前來的眼鏡哥:
“我們之前的確沒談到‘戰利品’歸屬的問題……畢竟我的用詞是‘抓’人……”
“不過事已至此,這些東西還請你暫時不要出手或者損毀,我們完成上報之後,會給出讓你滿意的價格進行收購的……另外……”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露出些笑容:
“恭喜,能活著回來。”
“謝謝。”
“嘖……還恭喜呢,你後麵那四眼剛才怎麼說的?”彌紗的目光掃了眼在場的警員們。
一個個特工目光對上彌紗,下意識都挪開了視線,表情有些尷尬。
那視線環繞一圈,最終落在眼鏡哥的臉上:
“‘舊世八角籠,禁忌物,公平規則,死定了彆指望了’……現在人回來了,你的倒立磕頭呢?”
眼鏡頓時一陣無所適從:“……我隻是根據情況進行合理的分析,而且……”
“而且啥,現在人出來了,還不趕緊磕一個。”
季離掃了眼地上,此刻一張報紙正被各種噴漆和陣圖環繞在正中心,旁邊還有一些特管局帶來的檢測儀器。
兔子妞兒扛著他肩膀耳語一番才知道,原來在他被拉入八角籠之後,作為“開門人”的彌紗當然要想辦法進去救人,搞了一大堆陣圖。
特管局一般沒有“開門人”這種江湖氣息比較重的說法。
旁邊的眼鏡屬於是“工程調查員”,專門負責機械化靈質檢測和維度穿梭的,也就是特管局版本的“開門人”了。
他認定無法從外部進行乾涉,畢竟這是禁忌物。
加上他認為這“舊世八角籠”其實是一個特殊靈薄獄,報紙隻是一個開啟手段,靈薄獄是不是存在於禁忌物中都不能證實。
急著進去幫季離的兔子哪聽得了這個,當場兩句話就懟回去。
眼鏡一聽也急眼了,直接言語硬剛。
兩個同專業的杠上了。罵人這塊兒彌紗有多厲害說不上,但混閃街的嘴裡的把子肯定不少。
最後眼鏡越吵越急,直接演變成一句:
“他要是能活著回來老子倒立給他磕頭!”
雖然之後就被閻璽羽拉過去教育了,但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你這態度兔子已經幫兄弟記恨上了。
現在人回來了,磕吧。
季離本來對這種小事情根本無所謂,幾百歲的人了哪裡要理會小孩子吵架的。
但是閻璽羽卻笑著主動拍了拍眼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