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屍體。
沒有血跡。
牆壁上的石英鐘發出清脆的嗒嗒聲,上麵的時間顯示7:30分。
晚上七點半。
陸遠從警察局回到了心理診所。
他站在心理診所的門口,雙腳生鏽,不敢往裡邁一步。
真的
什麼都沒發生
這一刻。
陸遠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陸遠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推搡了一下,一道乾練的身影擠進了心理診所內,四處打量:“你這個心理診所有點小。”
陸遠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是警察,陸遠和警察待在一起,天生有一種心理壓迫感,就像是每一個精神病人麵對心理醫生的時候,也會有類似的感覺。
“你不進來嗎?”
女警回頭看向陸遠。
聞言。
陸遠遲疑了幾秒,抬起右腳踩在心理診所的地板上,發出嘎吱一聲,嚇得陸遠又把腳縮了回來。
女警饒有趣味地打量陸遠,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陸先生,進來坐吧,我有些話問你,問完就走。”
聽到這話,陸遠終於鼓起勇氣走進心理診所,不過他沒有在沙發上落坐,而是搬了一個椅子,坐在離沙發很遠的位置。
“你問吧。”
陸遠感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但那種殺人的真實感揮之不去。
他覺得自己殺人了。
就在那邊的沙發上。
他用刀將那個中年男人的頭砍了下來,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染紅了地板和沙發的棉麻套。
但現實卻並不是這樣,女警坐的沙發整潔如新,沒有一絲血跡,連茶幾上的物件擺放也恢複成了白天的規格。
“陸先生,我看你的資料上顯示,你畢業於s市青藤神經醫科大學,並且你的導師是安遠山教授。”
“畢業於名牌大學,還師從於國內著名神經學教授,為什麼沒有去大醫院應聘精神醫生,而是自己開了一家小診所?”
女警的問題很突兀。
陸遠沉默了幾秒,才說話:“這個問題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沒有關係吧,我拒絕回答。”
女警聳了聳肩。
確實沒關係。
“你是孤兒,除了這間心理診所外,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可據我所知,你大學一畢業就租下了這裡,一次性付清了五年的房租。”
“這些錢是從哪來的?”
女警似乎對陸遠的過去很感興趣,提的每一個問題都很有針對性。
陸遠麵色有些難看,隱藏在衣服下的雙手緩緩攥緊,雙眸中開始泛上血絲,隻是低著頭,沒有被發現。
“我大學時打工攢下的錢。”
陸遠沉悶著喉嚨。
女警似乎沒有覺察到陸遠的異常,看向窗戶外的街道,昏黃的路燈斜插進房間裡,顯得有些孤寂。
“你平時的病人多嗎?”
“不多。”
“你和這些病人有沒有鬨過什麼不愉快?”
“沒有。”
女警問一句,陸遠回答一句。
十分鐘之後,女警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陸遠:“謝謝你的配合,有什麼事打電話聯係我。”
陸遠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溫可,s市東城區警察局第三刑偵大隊隊長。
真稀奇。
這年頭,連警察都有名片了
溫可最後看了陸遠一眼,朝門口走去。
陸遠沒有起身。
嘎吱~
砰!
門打開又關閉。
這間心理診所內隻剩下陸遠一個人。
昏暗的環境逐漸放大陸遠的敏感神經,他感覺黑暗中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在路燈的側映下,陸遠的臉蒼白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