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重複了一句。
女人連忙點頭,開始自我催眠:“沒錯,我隻是病了而已,我沒有殺人。”
陸遠站起身來,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女人的身前:“睡吧,等你睡醒之後,我就幫你治療。”
女人抿了一口熱水,閉上眼,重新靠在搖椅上睡了過去。
臃腫綿濕的外套緊緊地裹著女人的身體,外套上的雨水將搖椅沾濕,看上去黑漉漉的一片。
客廳內沒有交談聲。
輕柔的音樂傳遍彆墅每一個角落。
陸遠就坐在女人的不遠處,盯著女人,許久都沒有挪開視線,久到眼睛有些發酸。
陸遠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尖刀,這是他剛才去廚房接水的時候順手藏在袖子裡的。
女人的呼吸平穩,明顯進入了夢鄉。
陸遠將刀放在茶幾上。
隨後,陸遠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五分。
在安世講述的故事中,女人突然暴起,用一把刀殺了他,並且將他的頭割了下來。
但現在,是陸遠的故事。
在知道故事的大體走向,甚至是結局的時候,陸遠不想成為第二個安世,他需要做的是改變結局。
陸遠隱隱有一種預感,隻要改變安世被殺的結局,那他就能從這裡脫離出去,重新回到現實,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嗒嗒嗒。
秒針作響。
陸遠不能再猶豫了。
他拿出茶幾上的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來到女人的身邊。
此刻,女人嘴角含笑。
她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睡過如此安穩的覺了,從放鬆的狀態,嘴角的笑容就能看出來,女人很享受現在的睡眠。
陸遠高高舉起刀,刀尖朝下,對準的位置正好是女人的心臟。
“如果是夢。”
“我這一刀下去不算殺人。”
“如果不是夢。”
“我會去警局自首。”
陸遠深吸一口氣。
說實話,殺人還是有些難下手。
陸遠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托著他握刀的手腕,不讓他將這一刀紮下去。
這股力量是他作為人的良知和害怕。
但陸遠不斷告訴自己,隻是夢而已,沒關係的。
夢裡殺人算殺人嗎?
當然不算。
想到這裡,陸遠顫抖的手終於不再遲疑,嚴格來說,他不是第一次殺人,他白天剛在心理診所“殺”了一個人。
那種鮮血四濺,整個世界都變成鮮紅顏色的驚懼感,讓人生理性作嘔但又隱隱興奮。
撲哧!
轟隆!
尖刀穿透心臟。
雷聲轟鳴不已。
刺眼的紅色從心臟流出,卻沒有一滴落在地板上,全都被厚重的外套吸收,一件黑色的外套慢慢被染成了紅色。
結束了
陸遠渾身顫抖。
殺人的感覺同樣真實無比。
下一秒。
女人睜開了眼,用一雙血紅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陸遠,從尾椎骨湧上一股寒意,凍僵了陸遠的身體。
她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