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早上陸遠的模樣。
溫可翻了一下自己的公文包,找出昨天陸遠的口供,一字一句地過了一遍。
她有一種預感,陸遠口中的中年男人就是安世。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就說明,昨天失蹤了一個星期的安世找到了陸遠,並且和陸遠發生了衝突。
想到這裡,溫可將安世的照片收到自己的手機裡,急匆匆地離開警局,開車前往陸遠的心理診所。
與此同時,心理診所內。
陸遠讓人把沙發搬走了,診所內的空間一下子寬敞了不少。
陸遠坐在椅子上發呆,腦中不斷閃爍昨晚夢中的片段,明明不想去回憶,但偏偏一閉眼全是那個畫麵。
更重要的是,陸遠現在不敢睡覺。
他怕自己睡著之後,又一次進入到那個詭異的世界。
陸遠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乾淨得很,恍惚間,他看到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汙。
那個女人臨死前的模樣又一次出現在陸遠的眼前。
一瞬間,陸遠踉蹌著跑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不斷清洗著自己的雙手,他的手乾淨得很,但卻又像是沾滿了汙穢。
陸遠精神恍惚,走路搖晃不定。
他知道,他病了。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陸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得了心理疾病,而且是狂躁症和精神分裂的前兆。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
門外,溫可安靜地等待。
過了很久,門都沒有打開,溫可的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絲不好的念頭,剛準備一腳踹開門,門居然開了。
溫可剛剛抬起的腿,顯得有些尷尬和滑稽。
不過在看到陸遠的樣子之後,溫可的尷尬頓時消失:“你怎麼了?”
此刻的陸遠麵色蒼白,雙目無神,臉上和手上的水珠還在滴滴墜落,就像是剛淋完一場雨。
陸遠看清是溫可之後,讓開身位:“溫隊長,有什麼事嗎?”
溫可擠進門內,自來熟地攙扶住陸遠,而後愣了一下:“你診所的沙發去哪了?”
“賣了。”
陸遠咳嗽了幾聲。
賣了?
溫可神色古怪。
陸遠解釋了一句:“我的診所不景氣,沒有什麼病人,掙不到錢隻能賣點家具維係一下生活。”
溫可沒有多問,攙扶著陸遠在椅子上坐下:“你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就算沒有多少病人,也不至於落魄成這個樣子。”
陸遠沒有接話,而是抬頭看向溫可,聲音很虛弱:“溫隊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可掏出手機,翻開安世的照片:“你昨天說的那個中年男人是他嗎?”
隻是一瞬間,溫可感覺陸遠的情緒驟變,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陸遠不想看到這張臉。
一看到這張臉,他就回憶起昨晚自己頂著這張臉殺人的記憶。
陸遠死死的攥著溫可的手腕,用力之大,連溫可都皺起了眉頭,陸遠的反應隻有在一些尚有良知的殺人犯身上才能看到。
恐懼。
逃避。
甚至是那種窒息感。
這種真實的情緒表現演不出來,除非是本人親身經曆過。
溫可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了起來,她現在對陸遠說自己殺人的事情,已經信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