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麼多人,我就不再多跟你說什麼了。咱們後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江侃,你好自為之。”
她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走向了自己那群依然還在嘰嘰喳喳著的閨蜜,也不知道那張臉上此刻的表情如何。
“老侃……”
餘凱這個時候才敢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沒事的。”
他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輕輕地說道。
“我剛才也想通了。”
“她想離,那就離吧。”
“日子既然已經過成了這個樣子,相互放過也是一種成全。隻希望……她以後不會後悔。”
一股深沉的,從胸腔裡蔓延出來的悲哀,瞬間發散到了全身。
他話音發顫,身體微微抖動著,握著麥克風的右手將麥克風捏得“吱嘎”作響。
兩人的美好過往,走馬燈似的掠過他的眼前。
她的笑、她的鬨,她的美、她的好。
過往那種種曾經讓自己留戀和不舍的一切,都被剛才那張仇恨到扭曲的猙獰麵孔所替代。
那一張張自己曾經珍視不已的美好畫麵,現在都如鏡子一般在他的眼前片片破碎開來,在他的腦海裡發出了“哢嚓”的破裂聲。
此時,一陣激蕩的眩暈突然襲上了他的大腦。
江侃被這一氣,竟然猛然地失去了知覺!
他的身體整個地軟了下來,如被放氣的玩偶一般癱軟倒地。
還好在一旁隨時關注著他的餘凱反應快,一把扶住了他。
“各位,不好意思啊,今晚遇到點突發情況就先不唱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餘凱拿起麥克風強撐笑容說了幾句,就再也說不下去,從兜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到了正聞訊趕來的本地保安手中,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行頭又說了一個旅館的名字。
待到保安會意地對他點了點頭,他就立刻將已經暈倒在地的江侃扶在身後,然後一把背起,向著旅館奔去。
隻留下愣在原地,然後猛然炸鍋的吃瓜群眾,也顧不得他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了。
……
過了好久,江侃終於悠悠轉醒。
窗外照進來的,已經不是微弱的路燈,而是太陽耀眼的白光。
“咳咳咳……”
他伸手擋住了眼前耀眼的陽光,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身子來。
“嘿,你醒了?”
旁邊已經起床很久的餘凱聞聲走了過來,將一杯已經晾冷的白開水放在了他的麵前。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江侃“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水下去,才終於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向對方問到。
“星期天的中午11點半。”
接過了遞過來的杯子,餘凱一邊把它放在桌上,一邊回應道。
“這麼晚了?唉,昨天真是丟臉了,辛苦你把我給背回來……”
“幾十年的老哥們了,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到是你,真的打算離婚?”
“那不離還能怎麼著,她不是說了嗎,我拖累了她的青春,擋著她尋找幸福了。”
江侃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窗外的美景。
“還好這裡很遠,都是來自全國的旅客,沒有其他人認識我……嗬嗬。”
他自嘲地笑了兩聲。
“是啊,還好都是不認識的人……”
餘凱饒是極度的社交牛逼,但遇到昨晚那場麵也還是感覺有些抵不住。
這他嗎圍觀群眾都快上百人了啊!
就這麼被圍住看熱鬨,也隻能安慰自己好在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人不是自己。
他搖了搖頭,把這些不愉快的事從腦海裡甩出去。
“要不,你還是多考慮一下?畢竟這麼多年夫妻,你們還有個女兒……”
說到這裡,他也停住了口,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再好的朋友也不適合說太多。
“此事你就不必勸我了,咱們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江侃沒有再多說什麼,打住了這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