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送林夏蘭回到了供銷社後,她正好要買些東西,就乾脆在這裡先買一些,鋁製飯盒買了一個,暖水瓶買一個,雪花膏來兩盒,蛤蜊油來兩盒,冬天和春秋的襪子各來三雙。
她還要買些床上用品,包括棉被棉衣之類的,林夏蘭沒讓她買,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後麵倉庫裡還有些瑕疵布,處理價給你,不要票。”
許清歡一喜,“我還要棉花呢。”
“棉花也有,說是品質不怎麼好,不過用起來不妨事。”說完,林夏蘭就喊了同事,“袁姐,幫忙看著點,我和我姐妹有點事出去一下。”
都知道去乾啥,帶親戚朋友去倉庫買瑕疵貨,這種事,平時大家也會做,也是彼此照應。
“去吧去吧!”袁姐也是聽說這小姑娘要下鄉,美得跟仙女兒一樣,去鄉下可不是遭老罪了,能照顧些就照顧些。
去了倉庫,東西還不少,但許清歡也知道,這些所謂的瑕疵品都是供銷社內部人員分的,她不好多拿。
“沒事,我跟袁姐她們商量一下,這個月先勻給我,下個月我的分給她們。”
林夏蘭給許清歡裝了十尺平棉布,十尺斜紋布,一尺平棉布原本憑票是兩毛八分錢,但許清歡拿到手是兩毛五錢,斜紋布憑票是四毛二一尺,許清歡拿到手是四毛。
一尺卡其是四毛九,這種布料用來做褲子挺括,耐穿,還易清洗,但不透氣,已經是這個年代最奢侈的布料了。
許清歡拿到手是四毛七,買了四尺,用來做一條褲子足夠了。
二十尺布,做一套床單被套夠了,但許清歡還要做兩身冬衣,她要去找同事商量布料的事,許清歡拉住了她。
“我把家裡的帶去,你彆管,要是冷,我去了東北再想辦法。”
她不能再占蘭蘭的便宜了,這都沒個止境了,這年頭布匹有多稀缺,許清歡又不是不知道,蘭蘭未來兩個月怕是都沒法拿到瑕疵品了。
“那你再買點彆的吧!”林夏蘭拿了一個有點癟的鋁製飯盒,又拿了個搪瓷缸子,又去給她拿了個半人高的手提包。
本來還要帶點棉花,東北那邊半年都是冬天,天氣很冷,但供銷社沒有棉花,這玩意兒是緊俏品。
林夏蘭用手提包將東西都整理裝起來,一邊裝一邊道,“東西還缺很多,特彆是棉花,我這幾天幫你留意,讓我媽也想想辦法。
歡歡,你去了東北一定要給我寫信,要是缺什麼就跟我說,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許清歡鼻頭一酸,眼睛已是有些模糊了。
林夏蘭半天沒有聽到回應,她絮絮叨叨,站起身來,看到許清歡紅著鼻子和眼睛,頓時淚如雨下,一把將許清歡抱住,拍她道,“你乾嘛呀,你乾嘛,你明明知道我心裡難受,你這個壞蛋!”
“你答應我一件事!”許清歡強忍著淚意。
“嗯,你說!”林夏蘭擤了一把鼻涕,覺得有些丟人,就鬆開了許清歡。
“你以後要是有了對象,結婚前一定要征求我的同意,我不許你沒經過我允許就嫁人!”許清歡故意凶巴巴的,舉起小拳頭,“你彆忘了,你是我的!”
林夏蘭噗嗤笑起來,卻又覺得更好哭了,她將頭埋在許清歡的肩上,“你也一樣,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許嫁人。”
“好,我們說話算數!”
親如姐妹的兩人擊掌,看著彼此的淚眼,雖還沒有分離,就已經滿腔離緒,難以排遣。
買了這麼多東西,這裡頭就雪花膏是最貴的,110g的雪花膏是六塊九毛五,兩盒合起來差不多就是一個普通工人小半個月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