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有掛,家入裕樹也聽到了五條老師這一段上升“高度”的話,高層那一些人直接沉默得可怕。
其實高層很想反駁,但無從反駁。
懸賞……
真是他們下的!
這點也否認不了,或者說無法否認——五條悟是個講道理的人嗎?不是。他認定的事實,就是事實。
以往的高層,太過傲慢。
近些年來,不搞事的五條悟讓他們下意識忽略了,對方所擁有的“特級咒術師”這個等級的含金量。
如今,才深刻地體會到了。
“砰——”
隻是一眨眼而已,高層們就躺了一地。
坐在首位的老者,他待遇特殊,倒飛出去撞在了牆上,以他的後背為圓心,砸出了一圈完美的蛛網紋。
人是生死不知。
其餘還能呼吸的,連哀嚎都不敢,恨不得自己暈死才好!
五條悟在其中一人麵前停下了腳步,蹲下身。
那人麵無人色,稍一吸氣,胸肺處的疼痛提醒他——那是六眼暴君。他的命在對方麵前,什麼都不是。
他聽見五條悟說:
“抬起頭,看我。”
咕咚——
喉結不自覺滾動,一個簡單的動作,聲音卻猶如在耳邊炸響,男人的脊背發涼,在無儘的恐懼中抬頭。
他顫巍巍抬頭。與那一雙璀璨的,澄澈的蒼空之瞳四目相對。
他被這神之瞳所攝:“我、我們真的隻下了懸賞,並未有意針對五條家,中介的聯係方式,我會給你……”
五條悟單手撩起了眼罩,另一隻手隔空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那些詛咒師,其中有一個頭頂有縫合線的。”
“見過嗎?”
“呃,沒?沒有……!”
他結巴回答。
五條悟眸色一深:“……”
六眼不能直接判彆對方是否說謊,但能從對方微小的生理反應中判斷出是否異常。
結論是,對方沒說謊。
他沒見過“縫合線”。
【失望……】
【羂索這個千年老陰比,要是被輕易扒出來也不太現實】
【他就是防著呢,給小雪留的號碼,都是無法被定位的】
【生怕自己死了是吧?】
【等一下,角落裡那個留著山羊胡的老男人神情很怪,製作組還給了個特寫,絕對有問題!悟快看!】
五條悟已經看到了。
六眼之下,沒有視覺死角。
他站起身,長腿一邁,三兩步就到了那人麵前。儘管對方已經竭力在維持冷靜,但微表情出賣了他。
五條悟:“說。”
“五、五條,我沒……”
“我不會重複第二遍。”白發教師說,他直接抬起腿,當高專老師時穿的黑色皮鞋就碾上了對方的胸膛。
用力,下壓!
哢——
是肋骨被踩斷的聲音,十分清脆。
山羊胡男人痛得麵容扭曲,想掙紮,但無濟於事。
不說,就去死好了。
【哈哈哈!】
【老橘子們的表情,我截圖了,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笑一笑】
【皮鞋,斯哈,踩我呀……】
五條悟一點笑意也無,加重力道的同時,輕聲說:“你的咒力流動我見過,赤血操術,哦,是加茂。”
男人一抖。
五條悟彎下腰,聲音輕快,“正好,五條家——也不想和落魄了卻還野心不小的加茂共稱禦三家了……”
“不、不!”
男人彷如聽出了五條悟的言外之意:若要加茂退出禦三家,可以是加茂主動,也可以是五條夷平加茂家!
讓它不複存在,也是一種“驅逐”。
他深知,五條悟這一句話,不是恐嚇,而是在闡述事實。
以往他依仗於高層的身份,目空一切,甚至認為五條悟也是可控的、聽話的,他渾然忘了,對方是——
五條悟。
是從降生後,就打破了咒術界維持了上百年的平衡的六眼神子。
恣意妄為,才是他的本性。
山羊胡男人嚇破了膽,連忙坦白道:“頭頂上有縫、縫合線的咒術師,我知道,但他、已經是死人了!”
“是在加茂族譜裡的咒術師!”
五條悟眉尾一動:“族譜?”
一般來說,族譜都會分成兩個部分:
一,隻記錄已逝去的族人;
二,當代族人無論生死,都記錄在冊,包括其外貌、其祖先,其本身所建功業,正妻和家族的詳細信息。
山羊胡男人道:“是那個……加茂家的汙點,加茂憲倫!”
一百多年前,加茂憲倫迫使人類女子和咒靈結合,並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液,誕下了九個咒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