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的功耗超過200兆瓦,也就是每小時的耗電量超過了20萬度電。
如果按照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用電2000度來計算,hc運行一小時,足夠一百戶普通家庭使用一年了。
這還僅僅隻是對撞機運行時消耗的電量,沒有算其他的東西,比如大型超算處理數據什麼的,這些同樣都是巨耗電的設備。
除此之外,還有人員工資、設備維護等等開支。
這樣燒錢的行為,如果不是為了找到標準模型中的最後一顆粒子,驗證質量起源,恐怕cern也不會乾。
而利用數學,對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對撞數據進行分析,確定它會在哪一個能級出現耦合現象,確定希格斯玻色子衰變成一對底誇克(h→bb)的理想搜索通道,毫無疑問具有極大的價值。
往物質方麵來說,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步,最少能節省數千萬甚至是數億米金的對撞資金。
往科研發方向來說,這是尋找新物理學的一個重要進展。這些分析是測量希格斯玻色子性質漫長旅程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有助於科學家了解質量的起源關鍵。
這也是徐川在解決自己的‘質子半徑之謎’問題後,在明知道這次的實驗大概率無法找到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停留在cern,加入導師陳正平團隊的原因。
也是他將這輩子的主要學習方向定為數學的原因。
在學術界,至少在物理界,是離不開的數學的。
數學計算和數學分析雖然沒有辦法直接讓你看到粒子或者對撞現象,但它能分析對撞數據,找到關鍵點所在,進而節省大量的時間和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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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的物理能力+頂級的數學能力碰撞在一起,能推動的東西比想象中更多。
這一點徐川現在深有體會,他現在在數學上的能力還算不上真正的頂尖,但就已經幫助他解決了不少的麻煩了。
比如陳正平的二硒化鎢實驗,此前的xueyberry定理計算天體參數方法,這次的質子半徑之謎等等,都是從數學出發的。
這也讓他相信,如果這輩子將數學能力點到頂尖,他肯定能看到上輩子無法看到的一些新東西。
加入導師的實驗團隊後,徐川白天跟隨著陳正平一起分析數據,‘學習’理論物理方麵的知識,晚上則在酒店中完善著自己的論文,日子倒是過得相當充實。
在已經提前知道了結果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日夜加班去完成實驗數據分析。
距離南大提交這次報告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此之前完成就足夠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眨眼間,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九月中旬。
cern華國區的辦公室中,徐川坐在一張辦公桌前,盯著桌上的數據發呆。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足夠他將實驗數據全部過一遍了。
儘管他很希望能在這次的實驗數據中找到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的線索。
但遺憾的是,這次的實驗數據中並沒有。
如果有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的線索的話,徐川相信以他現在對數據的敏感度,絕對能發現些異常的地方。
可惜的是,這大半個月來,他翻來覆去的將實驗數據看了好多遍,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很正常。
不是每一次的對撞實驗都能發現些什麼東西的,也不是每一次的對撞數據都有價值的。
在cern,hc的每一次運行,每秒會產生大約100億次粒子碰撞,而每次碰撞可以提供約100b數據,因此預計年產原始數據量超過了40keb。
但根據目前的技術和預算,存儲40keb數據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數據中,實際上隻有一小部分數據有意義。
因此沒有必要記錄所有數據,而實際記錄的數據量經過超算分析後,也降低到了每天大約1pb。
比如2015年的最後一次真實數據隻采集了160pb,模擬數據240pb,而絕大部分的其他數據都被拋棄掉了。
而留下來的這部分數據中,能否找到些什麼東西,很大程度上還得看運氣。
這次的實驗數據中沒有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數據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這是現實,不是網絡小說或者科幻電影,不是每一次的付出都會收獲的回報的。
如果隨便來一次對撞實驗,就能發現一種新的粒子或者新的成果的話,物理界哪裡還有這麼多的謎團。
標準模型也肯定早就被補齊了,甚至暗物質,暗能量東西這些東西也早就被發現了。
像現在這種花費了大幾個月,卻沒有做出什麼有用的成果,在cern才是常態。
人們往往會記住成功的例子,卻很容易忽視在一次成功的背後,到底有多少次失敗。
就像希格斯粒子被發現震驚全世界一樣,世人都記住了2012年7月4日希格斯粒子公開的那天。
可誰又知道,在希格斯粒子被發現前,cern和其他的實驗室,研究機構到底做了多少次對撞實驗,分析了多少次數據?
數千次?數萬次?亦或者更多?
這是個沒人能數得清的答案。
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應用在高能物理界還是很有道理的。
通過不斷在實踐中試錯,從而找到正確的那個方法或結果,cern就是這樣乾的,一個個的粒子就是這樣找出來的,標準模型也是這樣完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