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沒說他才是這套理論的主要貢獻者。”田剛微微抬高了語氣問道。
“徐川的確有參與,但貢獻並不高,老師。”莫坤順著田剛的話回了一句,又接著道。
“他隻不過是一個博士生而已,一個博士生,而且才十八歲,就算是學的再好,又能有什麼能力?”
“他和另外一個人都隻是學生,既然是學生,那就還在學習階段,函數非零假設是朗蘭茲綱領中函數的核心問題,這樣的問題,他恐怕都還沒有接觸過。”
莫坤依舊在為自己狡辯著,他是賭死了幾個月前的事情沒人能知道細節。
聞言,田剛氣笑了一聲:“他沒數學能力?你五月份參加的晨星數學獎是白參加的嗎?”
“他證明了世界級的eyberry猜想,拿到了晨星數學獎金獎,這樣的數學家,你說他沒有數學能力?”
莫坤:“但eyberry猜想是等譜與偏微分方程領域的難題,而函數非零假設是數論數域領域的。”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能在兩個領域都有重大成果,老師您覺得可能嗎?即便是陶哲軒,也沒有妖孽到這種地步。”
田剛哼笑了一下,道:“我覺得可不可能不重要,關鍵是人家將證據直接甩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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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什麼證據?”
莫坤楞了一下,心突然有些慌了起來,迅速翻動著手中的平板。
果然,在新聞報道的最後麵,幾張滿帶修改圖片映入了他的眼中。
圖片下麵,還有徐川對他控訴。
【如果那位莫教授,能從這些數據計算中找到一丁點屬於他的字跡,我和阿圖爾·阿維拉教授都將撤銷指控,並向他道歉。】
【但我可以保證,他沒辦法從裡麵找到任何一絲一毫屬於他東西。】
【也就是說,這位莫教授不僅抄襲了我和阿維拉教授交流的想法理論,還抄襲了我們晚上交流時臨時計算出來的計算過程與計算數據。】
【如此荒誕的事情,如此嚴重的學術不端行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心安理得說自己才是主要交流人員的。】
【這是一起惡性學術抄襲剽竊事件,我希望北大和登錄這篇論文的《數學進展》關注此事,並進行嚴肅處理。】
熟悉的畫麵讓他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這些圖片,他很清楚,是晨星數學獎晚會上徐川和阿圖爾·阿維拉教授的討論時研究出來的東西。
他證明函數非零假設的核心就是從這上麵摘取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東西還會在?
這種初步爭論的稿紙,為什麼還留在他的手上?
正常來說,這種記錄初步數據的稿紙,會被整理後扔掉,而二次整理後的稿紙壓根就無法當做證據。
隻有這種一代稿紙,通過對比字跡對比、理論想法衍生一眼就看出他的確是抄襲的。
這些稿紙圖片相當完善,可以清晰的從頭到尾看到理論和計算數據的延伸,並沒有空缺。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無法借口對方沒有將他參與了的那份稿紙數據拿出來。
更關鍵的是,這些稿紙上,沒有任何一份有他的字跡。
如果有一份有,他還可以繼續用之前的理由,他的確參與了討論。
但一份都沒有,總不可能說他提供理論,其他人負責計算吧?
在其他方麵或許可能,但是數學,彆做夢了。
如果你的基礎知識不達標,就算是將理論給你,你也寫不出計算過程來。
如果參與進了這種討論中,且是主要交流人員的話,勢必會在這些稿紙上留下自己的計算數據。
但他沒有,這種情況下,再說他是主要交流人員,這套理論根本就站不住腳了。
語文還可以抄答案,但是數學,你抄了答案都沒用,因為你不懂計算過程。
隻是,莫坤始終沒想明白,為什麼這些原始稿紙還會在?
不應該將裡麵的東西整理完後扔掉或者破碎掉嗎?
莫坤愣住了,渾身情不自禁的有些僵硬,額頭上隱隱有冷汗冒出。
這些圖片證據一出,他想再否認抄襲就做不到了。
不管怎麼說,未經他人同意使用他人的理論想法和計算數據這些罪名是跑不掉的。
哪怕他同樣是參與交流的人員,也跑不掉這個罪名。
辦公室中,田剛看著自己這個學生有些顫抖的身體,心中歎了口氣。
從現在來看,不說他是全盤抄襲的,也相距不遠了。
莫坤沒有跟他說明情況啊。
如果僅僅是單純的抄襲了阿圖爾·阿維拉教授,情況還不至於到此。
但涉及到那個少年,就更糟糕了。
可能莫坤不知道南大那個學生對於國家層麵的意義,但他是知道的。
以十八歲的年齡,拿到晨星數學獎,並間接的推動晨星數學獎提前近兩個月的時間頒發,這份能量,在國內學術界已經相當恐怖了。
在“韋爾貝裡猜想”被證明後,南大的那位天才,已經被上層定義為‘青年一代數學界的領頭人’了啊。
各大官媒的關注與推動,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名聲更進一步,以擴大華國在國際數學界的影響力,拿到兩年後的菲爾茲獎。
今年邱成桐配合上麵將晨星數學獎提前兩個月舉辦,目的也同樣是想去爭取一下今年的十二月份頒發的克拉福德獎,以及明後兩年的其他國際數學獎。
這些可都是華國還從未有人拿到過的獎項。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莫坤這篇論文主要抄襲的是那個少年,且是這樣全盤抄襲的,他肯定不會選擇公開回應。
現在,估計已經遲了。
今年的克拉福德獎已經進入初步的評選環節了,徐川這個名字也進入了瑞典皇家科學院評委的眼簾。
這個節點關頭,你去抄襲他的理論和計算數據,不是自找麻煩嗎?
而且你還不是單抄理論,是連人家的稿紙數據一塊抄的,全盤抄襲,核心可以說幾乎全是人家的東西,你頂多做了些邊角的敲打和後續的擴充。
這性質,完全就不同了。
撤稿,道歉這些是肯定的,希望還能保一下這名學生吧。
田剛歎了口氣,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但如果實在保不住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北大數學係必須和他劃清楚界限,不能因為這件事而被連累下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