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白澤抽了口氣,見血流水潭,與潭水合二為一,登時大叫一聲,如雷轟頂,霎時靈台通透,“有了!既非我之身體,附血其上,心神感應之下,豈非我四肢之外的新肢?!”
白澤不憂反喜,將血液塗滿柳劍,然後撕下一截衣服,將傷口簡單包紮。
他閉目凝神,緊握柳劍,心神所至,牽引純陽真氣於右手,仍是不通!
事到如今,白澤反而心境平和,知道此事非易,於是爬到大青石上,盤腿坐下,閉目冥想,試圖感應柳劍上他殘留的鮮血。
玄奇世界頓現眼前,至陽氣團高懸於天穹,五行水氣環轉其身,四下五彩斑斕,如夢如幻。
白澤尋著手臂定睛一看,果然!那五行屬木的柳劍之上,有他身體血脈的氣息。
如此一來,隻要心神所至,將心念鏈接那血脈即可。如果成功,柳劍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周身真氣,如何不能導出體外?
白澤試圖感應柳劍之血,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那柳劍之上,竟然已然蘊含了他的純陽真氣!
原來氣走周身,白澤血肉已附有微薄真氣。
如此一來,兩相感應,白澤氣走任督,導向陽經,尋右臂而出,登時與柳劍之上的純陽真氣相互勾連!
“飛仙一劍!”白澤睜開雙眼,淩空一劍點出。
頓見!
真氣所行,竟真有如針一絲劍氣騰空而出,飛出三寸,而後無影無蹤。
“成了?!”白澤先是怔然出神,然後哈哈大笑三聲,一躍而起,將柳劍隨手釘入青石,想要立刻狂奔回柳莊,告訴柳靈,即非彼岸,劍氣依舊可成!
可轉念一想,一絲如針劍氣,如何稱為之劍氣?恐怕又要被師尊奚落下劍不如。
“不如加以練習,待我一劍斷飛泉,再回柳莊!”打定主意,白澤欲再接再厲。可方欲運氣,這才發現丹田氣海已然空空如也。
“方才運氣,已覺我對真氣流轉控製不足,調動之間,多有真氣散入四肢百骸。”白澤盤腿坐下,入定,調息練氣,“看來修行一途,由不得二三其意,穩定根基,至關重要。”
時如流水,轉眼夜幕將至。
白澤從後山折回柳莊,謝玄早已歸來,將糖果分發給村裡的孩童,彩雲得了兩顆,正高興地吃著糖果,一看白澤歸來,奮力揮手,“小哥哥,你回來啦!”
“嗯嗯!”白澤沒空理她,竄進院子,對著謝玄大喊:“師尊,看我一劍!”
說罷,柳劍淩空一指,竟然有一指粗細的真氣流竄而出,飛出尺餘,而後消散天地之間。
“這怎可能!?”柳靈大驚失色,“未至彼岸,真氣竟然透體而出!?”
院落裡村長,陳元方,彩雲,被柳靈突然的失態嚇了一跳。謝玄怔然一瞬,看到白澤腿上的傷口和柳劍上殘留的血跡,恍然大悟,酒葫蘆對著白澤的腦袋“鐺”的一下,道:“歪門邪道!雖有所得,卻自損八百,不值一提!”
“哎喲!”白澤被謝玄打得一蹦三尺高。
“小友如何能在苦海境釋放體內真氣?”柳靈仍百思不得其解,追問。
“他以血塗劍,所放劍氣,不過血中殘留真氣罷了。”謝玄哼了一聲,“如此這般,難道你與強敵對峙,先捅自己一劍,然後再與之交鋒?”
白澤自知理虧,不敢多言。
“原來如此。”柳靈了然。
“罷了,這種自損之法,切莫再用。”謝玄坐在庭院石桌旁的凳子上,道:“既然你們都在,那麼我的問題,你二人可有答複?”
兩人皆是點頭。
“如此,元方,你先說。”謝玄看向陳元方。
“我認為,劍是器物。”陳元方手持柳劍,上前一步,說:“就像我們鋤地的榔頭一樣,是一種工具。”
“嗯。”謝玄隻是點頭,不作多問,也沒有評價,看不出他的態度,“你呢?”他又問白澤。
“師尊,我以為,劍是吾身,吾身即劍。”白澤說。
“哦?”謝玄眼神一亮,追問:“此解,何以見得?”
“我先問師尊一個問題。”白澤將柳劍插在地上,兩手空空,“無劍之人,可否修劍?”
“你認為呢?”謝玄笑了,喝了一口酒,反問。
“若這裡有劍,可以。”白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所這裡沒有劍,則不可。”
“妙極!”謝玄哈哈大笑,先指元方,“此子,適合修禦劍之流!”又一指白澤,“而你,適合氣劍!”
“敢問道尊,孰優孰劣?”柳靈問。
“並無優劣之分。”謝玄道,“禦劍,乃手持一劍,以有形實劍證道。而氣劍,乃修無形劍,以浩然真氣化劍證道。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