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士卒噤若寒蟬。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隻見葉軒捉刀的右手兀自震顫不已,一把製式軍刀竟然有脫手而出的跡象!
“怎麼回事?”葉軒震驚,他第一反應是地震,可城樓並不搖晃,隻有他手裡的刀震顫不已。
隻不過一瞬間,整座城樓,所有士卒的兵刃都震顫起來,發出不詳的哀鳴!
跪倒在地的百夫長也察覺不對,腰間軍刀劇烈顫抖,竟然自行出鞘,唰的一聲飛出城樓!
“喝!”葉軒極力握住手中的軍刀,可其他士卒不比他的修為,一時間腰間、手中兵器紛紛自行飛出,直奔虎牢關之外的曠野而去。
上百把兵器飛入夜空,葉軒一時間失神,手中軍刀脫手而出,奔著兵器的洪流而去。
葉軒趕忙趴在城牆上去看。
隻見洪流激蕩而去,直指關外曠野的一詭譎黑影而去。
雨後殘月鑽出雲層,月光照射,葉軒瞪大雙眼,終於看到那黑影是為何物。
那怪獸白首紅腳,狀似一猴,在曠野上張嘴一吼,兵器洪流片刻就至,竟被它生生吞入口腹。
“凶、凶獸朱厭!!”葉軒大叫一聲,慌不擇路,直奔虎牢關夜夜笙歌的將軍府而去,麵目驚恐。
“葉統領說什麼?”守夜士卒紛紛趴在城頭上去看。
百夫長一躍而起,死死盯著曠野上那詭譎異獸,也跟著大叫一聲,麵色蒼白,“是朱厭!”
九州《異獸誌》記載的凶獸,朱厭!狀似猿猴,白首紅腳,見之,天下大兵!
凶獸朱厭將兵器洪流一吞而儘,又對著曠野吼了兩聲,聲如金鐵交鳴,震人心魄。
“嗬嗬,這隻是宣戰的開始。”十裡開外,一駕雕琢精絕的馬車掉頭遠去,拉車的,是兩頭白鹿,車駕紅帷曼曼,駕車的車夫目不斜視,一身蓑衣。
車駕裡傳出來的聲音魅惑天成,勾人心魄。可惜車夫是個聾子,他聽不見。
冷風吹拂,月華如霜。
車駕中的女子襦裙百疊,青絲如瀑。她慵懶地躺在車駕天鵝絨鋪就的蠶絲軟床上,素手勝雪,正從果盤裡摘下一顆晶瑩剔透的青提,送入口中。
那張唇,是豔絕十方的紅唇。詭異女子輕聲嬌笑,妖豔的眼眸仿佛猩紅的火月。
傾城傾國用在她身上,絕不過分。
凶獸朱厭示威般的怒吼之後,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當中。蓑衣車夫駕著白鹿馬車,在車駕勾簷懸掛的風鈴聲中,向南而去。
黎明時分,虎牢關關門裂開一道縫隙。兩騎絕塵,一騎直奔王城邯鄲,一騎向南直奔河陽。
這一天,燕國虎牢關驚現凶獸朱厭,那頭據說一出現,就將帶來天下紛爭的不詳之獸。
消息一送到河陽城,舉城震悚。
次日朝會結束,跑死十三匹馬,虎牢關斥候終於將秘報送至邯鄲。
王城縱馬,一騎絕塵。
王宮鎮守士卒還沒來得及叱喝送信斥候下馬,斥候已經一頭栽於馬下。守門士卒連忙上前查看情況,那斥候奮力將懷中密信交到守門士卒手中,隻說了八個字,“虎牢關八百裡加急”,隨即氣絕身亡。
燕王三日一次的朝會早早結束,遣散朝臣,帶著他的貼身大監王永直奔西寧宮而去,一路著急上火,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跟他的香妃再續春宵。
燕王腳步虛浮,跑的久了,竟然滿頭大汗,不顧體統,直接在宮中將君王冕服撕扯脫下,扔給大監王永,“香妃,孤的小寶貝,孤王來了!”
“君上,慢點,慢點!”服侍燕王已有二十餘年的大監也上了年紀,進氣少出氣多地撿起冕服,小跑跟著。
替已經死去的斥候進宮傳信的鎮守士卒與退朝文武群臣在王宮正道上撞個正著。
“何事如此慌張?”上卿何宗棠攔下鎮守士卒,年過五旬,不怒自威,“我記得你是王宮朱雀門守備,何故擅闖朝堂?”
“上卿大人!”鎮守士卒跪下,將密信雙手呈上,“虎牢關急報!”
這一日,燕王剛進西寧宮,衣衫褪儘,將那嬌媚人兒半摟半抱,正欲行歡,被朝堂震天響的鐘聲打擾好事。
“何人敲鐘,何人敲鐘!”燕王氣急敗壞,二十年來,朝堂鐘聲,隻響過兩次,上一次,還是七城叛亂的時候。
鐘聲響起,王宮肅穆,邯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