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看那一劍,劍芒三寸,凝而不散,不仔細看甚至以為那劍芒就是黃山本體,至少也有知微境界!
胯下烈馬揚蹄,趁杜晦倒退,狠狠蹬了過去。慕辰不依不饒,又是一劍取首級,杜晦擋上不擋下,可沒有辦法,他隻能一劍對慕辰,準備硬抗烈馬怒蹄。
“鐺!”
兩劍相擊,氣勢驚人,真氣狂舞。
烈馬怒蹄沒有踏中杜晦,被一名衝過來的死士阻攔,那死士直接被馬蹄踏碎內臟,當場死了過去。
“好一個忠心護主!”慕辰怒極反笑,發令:“眾將士聽令,給我踏碎四門,將杜晦生生給本世子踏死於馬下!”
“聽令!”八百輕騎怒吼。
白澤好整以暇地坐在靈鹿上,看著銀甲悍卒馬踏杜府第四道門。陳登吃了一虧,大戟如風,力捶杜晦肩頭。
這是人數上的碾壓。
銀甲軍鎧甲護體,杜府死士隻是布衣。不過一盞茶功夫,兩百死士隻剩十來個,遍地死屍,血腥味濃烈刺鼻。
杜晦獨木難支,被輕騎來回衝殺,第四輪已經中了兩劍,又被陳登大戟一揮,砸碎右肩,登時一口血吐出來。
“給我衝!”慕辰神色狠厲。
銀甲軍再衝,第五輪死士全軍覆沒,杜晦重傷,被一劍穿胸,陳登又補了一戟,打斷他的雙腿,跪了下去。
“再衝!”慕辰麵無表情。
銀甲軍過境,直接踏碎第四道門。杜晦死無全屍,第四道府牆被輕騎四輪衝鋒踏平,銀甲軍潮水般湧進內府,再開殺戒。
“差不多結束了。”白澤說。
“嗯。”慕輕靈輕輕點頭。
內府一輪屠殺,慕辰縱馬衝進家主彆苑,清心居。杜儲仿佛一瞬間又老十年,癱坐在彆苑石階之上,美妾半跪在老人半身之後,低頭顫抖,緊咬嘴唇,顯然是怕極了。
“慕辰,今日你滅我杜家,南域世家絕不姑息!你這是宣戰,向我世家大族宣戰,向邯鄲的那位宣戰!”杜儲狀如瘋魔,又笑又哭,杜家百年基業如今算是全部毀在他手上了,“我死,你們慕家也彆想活!燕王……”
“聒噪。”慕辰一劍出手,正是黃山,刺穿杜儲胸膛,鮮血不要命地往外湧,老頭登時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雙眼死死瞪著黃山,目眥欲裂,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剩無聲嘶吼。
那美妾嚇得差點尖叫,連滾帶爬,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民女是被逼迫的,民女……”
“你,將劍取來,擦乾淨交還白兄弟。”慕辰隨意對身邊一人說,瞥了那女人一眼,興致缺缺,“那聒噪女人,讓她閉嘴,賞給你了。”
“領命!”身邊士卒縱馬上前,一把抽出黃山,看著杜儲咽氣,死不瞑目,又將美妾一把抓上馬,將劍上血跡在美妾身上擦乾淨,勒馬回去複命。
飄香閣上雅間,餘幼微看著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杜府被慕辰一把火燒得麵目全非。然後少年將軍帶著略有損傷的輕騎,橫行霸道,從來時路,回來時處。
少女飲儘一壺酒,傾城的俏臉有些泛紅,像是嬌羞的玫瑰。
“戲看完了,走吧。”她站了起來,下樓。
說書人正說到先軫入獨山餘脈,再也沒有出來。晉王幾波斥候入山尋找,終於在偏離行軍路線六十裡的地方,一片魔鬼森林找到了所有甲士的身體,儘數被掛在樹上,包括先軫。
杜府滅門,看熱鬨的酒館賓客覺得無趣,又重新回到飄香閣喝酒,一邊聽書一邊談論方才世子馬踏世家將會給南域乃至整個燕國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然後所有人都止聲了。
那個絕色傾城,魅惑無疆的少女走上說書台,車夫就跟在後麵。說書先生停住了,一半因為少女無雙姿色,一半因為那古怪車夫的殺氣。
“先生。”餘幼微抿唇一笑,眼波流轉,俯身湊近耳邊,馨香帶著酒氣,將那半百說書先生勾的魂差點都沒了,“你說,先軫要是帶著他六萬鬼卒出山,河陽城擋得住,虎牢關擋得住嗎?”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