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目標?”呂振海眉頭猛跳。
為了桃花源的調查,梁州分局已經投入了市內八成以上的精銳,整個係統全速運轉,所有領導層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這種要緊關頭再出現一個高危個體,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腹背受敵。
“那個目標是怎麼回事?簡單說明一下情況。”
“是,他是一個月前在本市被發現的,最近顯示有一項考古結果或許與他有關”
助手以最快的速度彙報了情況,呂振海聽著,眉間的疙瘩越擰越緊。
“疑似五胡時期的古修?”他思索片刻,“修為層次?”
“還在調查中。”
“門派歸屬呢?是否是某個宗門的先輩或傳承人?”
“目前沒有發現。”
“犯案記錄?”
“沒有殺傷凡人的記錄,在一個月前倒是擊殺過幾名修士,原因未知,但那些修士都是有過犯案記錄的邪修,不在修士管理法保護範疇之內。”
為了應對修士這種擁有強大實力的個體,華國官方集合各方力量,組織了數次大會進行討論,試圖以現代的法則對蠻荒的修仙者社會進行重構,修士管理法便是這些大會中誕生的產物。
在常人的思維當中,修士似乎都是喜愛自由厭倦束縛的閒雲野鶴之輩。但實際上哪怕在古代,大部分修士也是以宗門的形式進行管理,自然也要遵循門派規則。
古往今來,真正能做到自給自足自由自在的散修鳳毛麟角,且大多都是有一定修為的大能,大部分散修都是掙紮在生死線上,削尖腦袋試圖進入宗門的牢籠,以此獲得來自宗門的資源和庇護。
也正因如此,在進入現代後,也有不少修士願意加入官方,於他們而言,官方就相當於一個現代版的大號宗門,甚至在人員和資源調度水平上還遠超過去的大宗,更彆說還可以提供外賣快遞互聯網等一係列極大改善日常生活體驗的現代設施。
在這種大環境下,他們自然也樂意給出一個“遵守現代法律和道德準則”的承諾,換來官方提供的資源和保護。這也是修士管理法得以推行的基礎。
用大白話來講,如果你沒有殘害百姓的邪修作為、又願意與官方簽下遵紀守法不傷害凡人的承諾,那麼其他修士攻擊你就與襲擊普通國家公民性質等同,國家有責任對你進行保護,大多時候是調度其它官方修士,如果事鬨大了還有東風快遞送貨上門。
相反,若是你本來就不屬於法律體係之內,那麼即使被其它修士所殺,也隻會判定為修士內鬥,國家不會多做乾涉,殺人的修士也不會受到影響,畢竟許多古修都活了上百年,手上沒個幾條人命才是天方夜譚。
一個月前被周清所擊殺的那幾位修士便是這個情況。他們肆意傷害凡人在先,本身已經不再受國家保護,被擊殺也構不成案件。
而“桃花源”這種案件則不一樣,它不僅已經導致了幾次惡性社會事件的出現,更挑戰了現代社會的底線,掀起了封建修煉主義的複辟,屬於是鐵拳打擊的首要重點。
呂振海眉頭略微鬆開,在幾秒之內,他已經做出了判斷。
“去通知情報部,說這個任務正常處理,按規矩辦事。不管那個古修是誰,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浪費人力,一定要確保這個時期安穩度過。”
呂振海道:“現在情況非常特殊,容不得任何意外。一個古修事小,但要是讓他影響到了‘桃花源’的調查,那這個責任我們誰也擔不起。”
“明白,我這就去通知。”
“按規矩辦事?這是規矩的事嗎?”
辦公室內回蕩著高亢的話音,幾名情報部專員站在那大氣也不敢喘,隻是看著李玉蘭在辦公室內踱步,握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
“你的意思是,用羊的規矩來對待一頭獅子?以那人的實力,隻需要不到一天時間就能把半個梁州市夷為平地,再多給他幾天的話他就能直接從梁州殺到京城二環,麵對這樣的存在還想期待他按規矩來?”
“聽好,這件事必須立即上報總部。這根本不是梁州層麵的問題,必須請求上頭支援,集中所有人手來辦”
但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那聲音忽然又低了下來,語氣中也夾了幾分詫異和猶豫。
“桃花源?上頭已經發正式通知了麼?”
“是,我知道,現在一切行動以‘桃花源’為優先。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要給上頭提申請!讓京城那邊調人過來”
“這對,你說的沒錯。但這個案子和其他的真不一樣,那個檔案”
聲音愈發低沉,最終歸於一聲歎息。
眼見著李玉蘭麵露疲憊地放下電話,站在旁邊的幾人互相交換了幾輪眼神,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不要浪費多餘的人力?上頭怎麼會下這種命令?”一名專員不解道,“那人可是五胡時期的”
“此前其它分局也曾發現過幾起壽命驚人的個體,其中不乏能追溯到兩漢乃至先秦的存在,但最終都被證實是通過留下傳承的方式借後輩軀體死而複生、或是用了特殊的方法進入假死狀態,蟄伏千百年後複蘇。”
李玉蘭的語氣並無起伏:“按秦佳佳之前的描述,她剛剛遇到周清的時候,那人看上去對這個時代的常識並不了解,說明大概率不是直接活到現代,而是用了類似的方式跳過時間。”
“若這個猜測成立,那他的真實壽命或許就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長,對應的修為等級自然也沒有那樣恐怖,不應當在這個時候為其分散精力——這是呂振海那邊下的判斷。”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方才她對這個判斷提出了異議,但被上級以支持證據不足為由駁回了,還順道批評了她閱曆不足判斷不準確,行事不夠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