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超凡存在的第一天起,這個問題便已經裹纏她許久。
按照當初李玉蘭在會上所講,周清此前始終未曾使用過超凡手段,卻在一個月前突然殺了幾個路過梁州的邪修,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進入環衛局的視野。
根據她對周清的印象,這人屬於能躺著就絕不坐著的類型,一天到晚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懶樣。就算真有天大的本事,也實在難以想象他會為了幾個路過的邪修專門出手。
“不是路過。”周清搖頭,在她驚異的注視下回答,“他們就是衝我來的。”
“那時候我正好要出門去城郊的值班處蓋個章,走到一個無人之處時,那幾人忽然在我周遭現身。他們身上有明確的惡意存在,定是一開始便盯上了我。”
他當時忽然感覺到惡意,於是便遠遠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在和他目光相接的瞬間,來犯的幾人直接心神崩潰,當場元神破碎魂飛魄散。
“然後你就殺了他們”秦佳佳低聲說著,經過這段時間的捶打,她已經不會再因“殺人”而表現出過多的敏感,隻關注事情本身,“這些人會不會背後還有彆人?”
“或許是吧。”周清不置可否。
自從淡出修仙界後,這世上想要找他的人一直都很多,善意者無數,惡意者不少。
看那幾人的行事風格,應當是仇家沒錯——然而他這一輩子稱得上仇家滿天下,其中的許多人連他自己都沒聽過,若是把想殺他的人的名字列個名單,其字數恐怕夠再出一套完整的《二十四史》。
但若是翻開這套史冊,從中找一個勢均力敵者,那麼搜索結果是查無此人。
雖說現在他神魂尚不穩定,並非全盛狀態,但這對搜索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也懶得為這點破事去翻閱仇人名單。
“或許?你這可是被人盯上了欸!你不怕對方就這麼知道了你的位置,派人來暗中對你下手?”
秦佳佳卻顯得比他急多了:“難道不應該趕緊查查幕後黑手,先下手為強把他們端掉嗎?”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百歲,我應該會像你說的那樣做吧。”
周清靠在石椅上,一手搭著椅背道:“但現在我手頭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事糾纏起來未免太麻煩了。他們不來叨擾便罷,等來了再殺吧。”
“更重要的事?”秦佳佳聽得一凜,有什麼事能比搜羅幕後黑手還重要?難不成是跟他方才所說的“天地大變”有關?還是說
“下周小區有個象棋比賽,他們推了我去參加,這兩天還得跟人練練。”
這是能放在一起說的事麼?!
秦佳佳一口老槽堵在喉嚨裡,她望著麵前這個在椅子上大爺癱的人影,感覺死去的記憶逐漸複蘇,久違的評價再度回歸。
他果然已經變成一隻水豚了。
隻是偶爾會起來拍一拍身邊的蚊子,然後翻個身接著躺。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她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想要拽一拽這隻水豚:“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都說善泅者溺於水善戰者死於兵,你這樣不當回事,萬一哪天被偷襲怎麼辦?”
“我在局裡看了好多案例,都是高手因為疏忽被人抓到破綻,甚至有被修為境界低於自己的人反殺的,重傷乃至身亡的都有!”
周清看她一眼,這話倒是沒說錯。
當初他還是金丹修為的時候,就有過一位元嬰前來找他尋仇,幾經追逐,最後被他抓住空子一擊致死。殺完人以後,他順勢循著痕跡找回了對方所在的宗門,一天之內滿門抄斬。
以金丹斬元嬰,以元嬰斬化神,以化神斬煉虛…類似的事他乾的實在是不少。
久而久之,各大勢力就形成了共識——要小心越級擊殺。
“保險起見,還是去查一下對方的動向至少弄清楚對方的來頭!不然誰也沒法保證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