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竹趕忙蹲下幫沈青越拆竹片。
剛剛已經好轉了些的小腿這會兒又腫了,先前不太腫的腳腕這會兒徹底腫起來了。
薑竹幫他脫鞋,疼得沈青越齜牙咧嘴,邊嘶氣,還邊要嘴貧:“哎,小兄弟,你會不會看骨頭?看看我這腳和腿是不是都斷了?”
他的腳也腫了,再加上繃帶的厚度,卡在鞋裡很不好脫,薑竹給他脫鞋脫得一腦門汗,聽到這麼一問,下意識真摸了摸,沈青越又是“嘶”的一聲,他趕緊鬆手,搖搖頭,誠懇道:“我不知道,我隻給牛摸過骨頭。”
“牛?”沈青越死死摳著竹椅把手開始樂,邊飆淚邊笑,人差點兒順著椅子滑下去,“專業對口,都差不多,來,也給我摸摸。”
薑竹:“……”
他要是會給人看,早在竹林的時候就給他看了。
而且他這腳啊腿的,現在都腫得跟個大水蘿卜似的,想摸也摸不出來呀!
薑竹終於成功把鞋給他脫下來了,長長舒一口氣,心道下次可彆穿這麼緊的鞋了,一放下鞋,他又給沈青越解繃帶脫襪子,脫完一看,腳腕連著腳背都紅腫得慘不忍睹。
他將鞋襪放到一邊,繃帶搭到竹椅上急匆匆往外走。
“哎,你去哪兒?”
“我去給你找點兒草藥!”
“等等,先幫我打盆涼水吧。”
“涼水?”
薑竹急刹車。
“嗯,涼水!越涼越好!”
薑竹拿木盆跑去泉邊,給沈青越打回來滿滿一盆涼水。
沈青越從背包裡取出垃圾袋,裝水自製冰袋。
他試了試,山裡的水還真是涼。
他灌了一會兒,看傻了的薑竹回過神來,跑去幫他拿水瓢,稀奇地看沈青越將兩袋水捆好,一上一下放到腿上,給腫起來的腿、腳冷敷。
薑竹震撼地看完垃圾袋的非常規用法,忍不住問:“這是魚泡嗎?”
“嗯?”沈青越開始樂,“對!大魚的魚泡,你家房子這麼大的魚!”
薑竹:“……”
他也看不出來沈青越說的真假,總覺得沈青越在逗他。
薑竹不問了,“我去找草藥。”
他來回很快,回來時沈青越正彎腰觀察自己的腿骨。
相麵似的,看得那叫一個仔細,還十分手賤地用手指戳了戳,戳疼了,就縮起手指緩一緩,緩完又戳。
薑竹:“……”
這人真的好奇怪。
他都鬨不明白他到底是怕疼還是不怕疼了。
“回來了?這麼多藥?”沈青越注意到落到身上的影子,重新坐起來,好奇地看薑竹手裡那一捧野草,“這是治什麼的?”
“消腫化瘀,我們扭傷了都用這個。”薑竹捧著草藥跑去拿杵臼將藥草搗碎,拿了一塊兒乾淨的細麻布先給他將腿上的草屑土屑擦洗乾淨,擦乾淨才能往上敷藥。
沈青越嘶撕有聲。
薑竹被他嘶得又開始緊張,忍不住抬頭看他,眼神控訴——
他擦地比他剛剛戳得輕多了,明明他自己戳著玩兒都沒發出嘶嘶聲!
沈青越秒懂,抿唇忍住。
等表麵的乾掉的血痂和土屑都擦乾淨了,薑竹給他整條腿敷藥。
看上去挺多的藥草這會兒也僅僅勉強夠用。
涼涼的藥汁敷到腿上,痛感竟然真的稍有舒緩,沈青越閉嘴了,乖乖隨薑竹折騰。
沒嫌人家藥汁難聞。
也沒嫌人家拿出來的布條沒清洗消毒。
他的繃帶固定腳的時候都用完了,隻剩下一點兒創可貼,包個手指、小傷口還行,這場合,完全沒用。
薑竹安靜地綁完,一抬頭,才安靜了沒一會兒的沈青越已經有些萎靡不振了。
薑竹:“……”
“我扶你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