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從前也是。
他想去上班,他爸不讓,大吵了一架,賭氣自殺,結果死沒死成,還害得照顧了他十幾年的阿姨為了照顧他,沒能去和家人度假。
終於他爸被他搞怕了,實在不想有逼兒子自殺這種負麵新聞纏身,他爸妥協了,可他和每一個甲方吵架,大半年沒搞成一個項目,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願意尊重他創意的甲方,鬨了半天原來是看在他爸媽的麵子上,人家看中的根本不是他,而他,貢獻了他爸人生為數不多的賠錢生意。
他爸說的對,他就是他的劫難。
他爸和他媽原本美滿的生活,因為他變得一團亂麻,還差點兒崩盤離婚。
養他賠錢,還不如養隻狗聽話。
沈青越知道自己狀態不對,為什麼他就不能記點兒快樂的東西呢?
還有點兒想抽煙。
哮喘是不能抽煙的,但是他作死地偷偷抽了好幾年。為了藏煙和阿姨鬥智鬥勇,把脾氣挺好的阿姨氣得追著他又打又罵。
他們一家子好竹,就出了他這一根兒歹筍,現在又來禍禍彆人家好竹子了。
沈青越真有點兒想抽煙了,他背包裡就有一包,才拆開包裝往嘴裡塞了一根兒,剛點燃一口煙還沒吸進去,沈青越忽然聽見後院有什麼動靜。
野獸?
他叼著煙疑惑地挪到窗邊,看見五六個孩子正翻籬笆進後院偷薑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小白菜。
沈青越:“……”
誰家的熊孩子?!
“乾什麼呢?!”
正撅著屁股偷菜的幾個小孩被嚇了一跳,爬籬笆的一下把籬笆按塌了一塊兒。
沈青越:“……”
“你、你是誰啊?!”
“你怎麼在沒人要的野種家?”
“你是來偷東西的嗎?”
沒人要的野種?
他們就是這麼罵那小可憐的?
沈青越笑道:“你們又是哪家的小偷野種呀?”
“你才是小偷!”
“你才是野種!”
“揍他!”
“來!”沈青越也沒用他的拐杖,而是撿起還靠在床邊的竹竿拐棍,拎起來一撐窗框從窗戶翻出去,照著跑來的熊孩子就一頓敲。
“哎喲!”
“哎呀,啊……”
沈青越一點兒也沒客氣,根本沒因為他們是小孩留手,主要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就沒打過架,哪知道多大的小孩用多大勁兒抽會疼。
他傷著一條腿,對方人多勢眾,持久戰對他不利,先打怕幾個再說。
果然,帶頭的江宏亮發現了他腿上包的布,大聲命令:“踢他右腿!”
和同齡人打架沈青越不見得有多大優勢,但揍幾個十來歲的小孩他還是挺有本事的。
他先敲開了一個要往他腿上踢的,又推開一個抓他胳膊的,好一會兒,有個繞到他後麵抓住他竹竿的,其他兩個小孩瞅準機會要踢他,沈青越乾脆鬆開竹竿,啪一下掀開了打火機。
“啊啊啊啊!”
被燙到的小孩兒尖叫著鬆開了他的竹竿,捂著胳膊哭爹喊娘。
其他幾個小孩震撼地盯著他手裡還在冒火的打火機,驚恐地往後退。
連帶頭的江宏亮都怕了。
“你、你、你是什麼人?!”
“我、我、我是……專門懲惡揚善的神仙!”
幾個熊孩子眼看著他風輕雲淡地“啪”一聲合上打火機,吐出了一口煙。
“…………”
震撼!
“大哥,他,他,他會吐煙!”膽子最小的孩子聲音都要劈叉了。
“那是雜耍!”見過世麵的江宏亮鎮定道,“我在縣城見過吐火!”
沈青越笑,在手指間轉動著打火機,一會兒點火,一會兒熄滅,把幾個小孩看得一愣一愣的。
可惜,白天視覺效果還是差了點兒。
煙快燃完了,沈青越朝他們的方向吐了口煙,裝神弄鬼地嚇唬孩子:“不服啊?再來。”
江宏亮竟然還真上了。
挺有氣勢,可惜套路太簡單。
沈青越也沒客氣,他看出來這小孩是幾個孩子中的刺頭,仗著身高優勢一把抓住他反扣到牆上,用打火機燎了他一截頭發。
眾:“……”
“服嗎?”
“不服!”
“行。”沈青越又把他衣服燒了個洞。
火的熱度極近地接近皮膚,灼熱感和刺痛感已經舔上皮肉,連汗毛都被燒了。
江宏亮終於知道怕了,“哇”一聲哭出來。
沈青越鬆開他,還很貼心地把他衣服上那點兒火星拍了拍。
沒有風,打火機火焰穩定,沈青越手也很穩,掂量著距離,又沒真要燒他。
何況這孩子從山下跑上來,一身的汗,衣服都是潮的,燒個小洞容易,根本就沒那麼容易點著。
沈青越沒什麼欺負小孩的羞恥感,擺了個睥睨、不屑的嘲諷表情:“滾吧,下次誰敢再來,可就不是這麼點兒火了。”
幾個小孩捂著被抽疼的屁股就要翻籬笆跑。
沈青越沉聲喊:“等等!把籬笆扶起來!”
那幾個小孩憋憋屈屈要哭不哭地把籬笆扶起來。
沈青越:“再罵人,本神君追到夢裡把你們嘴都縫上。”
小孩嚇得捂著嘴往山下跑,跑出好遠一截,才小聲道:“他肯定是妖怪!”
“妖怪”等熊孩子們跑遠了,才扶著牆齜牙咧嘴撿拐棍往回蹦,他這倒黴的腳,剛剛肯定又崴到了,疼得他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