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居民要過河,必須繞到下遊的渡口坐船,通行很不方便。
“咱們會修橋?”馮素蓮眼睛瞪得老大。
“這十幾萬大軍哪一個會修路?會架橋?可是你一路走來也看到了,這些都是他們修建的!”陸遠平道。
“軍人沒有什麼不能的!哪裡有需要,哪裡就有軍人上!”
陸遠平自己都沒想到,他們上雪域高原接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架橋!還以為是修路。
“不是,營長,這麼寬的河麵,不是架一座小橋那麼簡單,河水那麼深,咱們從來沒修過,能行嗎?”馮素蓮擔憂。
十幾二十米的小橋就不說了,這可是百多、二百米的河麵,單是河裡打樁就是個難題。
“放心好啦,我們負責按圖紙施工,有專門的技術人員監督、指導。”陸遠平撓撓頭。
這種專業性很強的工程,他們提不出啥建設性意見,隻能按照技術人員的要求施工。
“團部在哪裡?”馮素蓮四處張望,岸邊除了木頭,就是一片帳篷。
“在修進朗薩的公路!你們碰到一起啦?”陸遠平問。
“嗯,出發時在總醫院碰到白同誌,我們路上一起的,後來遇到塌方,有同誌被埋在裡麵,我和小趙、小羅留下參加搶救就分開了!”
“人救回來了嗎?”陸遠平關心道。
馮素蓮搖搖頭,“被巨石砸中,泥石掩埋,挖出來時頭部與車頂鑲嵌在一起,手死死抓著方向盤…”
陸遠平拍了拍馮素蓮肩頭,沒說話,他理解那種心情,眼睜睜看著戰友犧牲在眼前,卻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害怕嗎?”
“不怕!我隻恨自己什麼都幫不了!”馮素蓮難過道。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心肺複蘇能救活多少人?功德無量!又帶了這些藥上來!”陸遠平寬慰道。
“你的手怎麼樣了,還疼嗎?”
“好的差不多了!”馮素蓮舉著手道。
從挎包裡掏出手電筒,“對了,你的手電筒,謝謝!”
“你拿去用吧!”陸遠平沒接。
“你晚上巡夜要用!我可不能影響營長的工作!”馮素蓮將手電筒塞給陸遠平。
“喲,小馮,回來啦?”教導員伍三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身鋸木屑。
“是,教導員!衛生員馮素蓮歸隊!”馮素蓮敬禮道。
“嗯,張發財人還好吧?妥善安置了?”伍三思拍打著身上渣子。
“報告教導員,張發財同誌轉危為安,住在總醫院,新單位手續也辦好了。”馮素蓮回道。
“陸營長,材料準備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施工了,先打木樁!”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拿著圖紙跑來。
說是圖紙,不過一張大白紙上畫的草圖,標注了許多數據。
每遇到河流、溝壑,都是現場測量數據,根據實地情況製定方案,然後伐木造橋。
不可能一板一眼的擬定可行性報告,預估造價,審批…
要那樣,一兩年都動不了工。
這是五十年代的雪域高原,十幾萬大軍徒步上高原築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很多時候連這種草稿圖紙都沒有,實地勘察,一陣討論後,邊施工邊調整。
中間還要剿匪、抵禦敵對勢力的侵襲、騷擾,四年時間,即將打通這條雪域高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