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呢?拿來灌上!”戰士們打完鍋裡的熱水,還剩一點兒,老朱問兩位女兵。
“唉,好嘞!”馮素蓮跑回去拿來水壺。
灌上捂在鋪蓋裡,能暖和一下。
實在太冷,薄薄的被子已蓋不住,即使有兩件軍大衣加蓋。
屋裡冷風四處鑽,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冷嗖嗖的睡不暖和。
再冷下去不知該怎麼過?
馮素蓮一個南方人,這樣的冬天前世經曆過一次。
某一年冬天,南方大部分地區下大雪,連著下了好幾天,冰天雪地的,那年冬天是真的冷,
出門不過一會兒,身上的熱乎氣就流失殆儘。
腳凍木了,一雙爛鞋沒法出門,娘仨窩在家裡差點兒凍死。
七十多歲的她哆哆嗦嗦出門,扒拉回一捆濕柴,燒得滿屋煙子,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兒暖氣。
“哎呀,媽呀,這才剛開始,還沒下雪,後麵幾個月可咋過?”馮素蓮泡完熱水腳趕緊上床。
白潔茹沒說話,抱著熱水壺蜷縮在床上。
累了一天,身上很不舒服,渾身冰冷,腰腹墜脹、隱痛。
“呼、呼!”外麵風聲呼呼。
帳篷裡一股冷風鑽來鑽去,頭頂一點兒熱乎氣都沒有。
馮素蓮將腦袋蒙在被子裡,蜷縮著稍微暖和一些。
旁邊的白潔茹一會兒翻一個身,一會兒又翻一個身。
睡得迷迷糊糊的馮素蓮幾次被弄醒。
“白同誌沒你是不是不舒服?”馮素蓮再次被弄醒,忍不住問。
黑暗中好一陣都沒回答,馮素蓮以為白潔茹睡著,正要接著入睡,聽到一聲悶悶的哼唧聲。
忙翻身坐起,一摸白潔茹,額頭上是冷汗,身上冰涼,蜷縮成一團。
“哎呀,你感冒了?”馮素蓮忙打開手電筒。
“沒有!身上來了就這樣!”白潔茹苦笑。
“不對啊,上次咱們在路上沒見你這麼嚴重!”馮素蓮打量著白潔茹,在想問題出在哪裡。
好一會兒明白過來,天冷再加上今天一直洗野菜、蕨根,冷水泡久了。
找出阿司匹林喂給白潔茹,猶豫了一下,翻出白糖。
倒了點兒出來,用水壺裡的熱水化開。
“來,喝水!”端給白潔茹。
“謝謝!”白潔茹端起一口喝下
喝出是甜水,驚訝抬頭,“你…”
“喝吧,喝了身上暖和些,就沒那麼疼!”馮素蓮柔聲道。
那種難受深有體會,前世每天沒個停歇的時候,三九天一樣泡在冷水中。
夜裡就這麼疼得睡不著,一股一股的洪流往下湧。
“你真傻!”白潔茹要責怪的話卻說不出口,歎息道。
“東西本就是拿來用的,你是革命戰士,身體不舒服,正好用上!”馮素蓮一本正經道。
“說不過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用!忍一忍就過去了,留著救命的時候用!”白潔茹叮囑道。
“嗯嗯!知道!”馮素蓮也不爭辯。
“呼呼!”外麵寒風呼嘯,帳篷跟著波浪般湧動。
“哎呀,媽呀!”馮素蓮一個激靈,忙鑽進被窩。
她們的帳篷在營部中間位置尚且這樣,那些在邊上的帳篷不知該冷成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