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重新上路,馮素蓮把那堆沒用完的枯草也抱上車。
“這東西沒用了,還留著乾嘛?”老鄭不解。
“他們中午出去的車到現在都沒回來,估計也在半路上熄火了!”馮素蓮猜測道。
不然怎麼都該有人或車返回。
天已黑儘,三輛車開著大燈往前趕路,走了二十幾公裡,果然見到另一輛車。
隻是這車沒反應,按理見到有車來,會探出頭使勁兒揮手。
汽車兵們下車,打開那輛車,裡麵隻有一人,人都失去知覺。
一動不能動,唯有眼睛還能轉,那人費力道:
“你們終於來了!快,明二娃步行求救,十有八九在路上凍住了!”
“好,我們馬上去!”其中一輛車帶著老萬他們趕緊往前追。
大家七手八腳把這位凍僵的汽車兵抬到後麵車廂上,馮素蓮給戰士搓揉四肢,促進血液流動。
白潔茹打來一大盆雪,脫開戰士大衣,露出手臂、腳,“用雪搓!”
“啊?”馮素蓮不解。
“被冰雪凍住的人用雪搓揉,才能快速恢複知覺,不能用熱水,熱水一去,四肢指定殘廢!”
白潔茹在半島待了四年,見過太多被凍僵的戰士,這是極寒地區的人千百年來積累起來的經驗。
搓了好一陣,馮素蓮、白潔茹的手都搓得沒知覺了,那戰士才慢慢有了點兒知覺。
這會兒老鄭才端來一壺熱水給他喝下,又冷又渴的戰士一口氣喝光,然後整個人才慢慢活過來。
外麵的車也修好了,都是小故障,最大的問題是發動機一旦熄火,這種天氣很容易凍住。
沒有熱水淋,怎麼都打不著,小問題就能把人困在荒野凍死。
再次趕路,直到到了兵站,才見到追趕的車。
人在離兵站兩三公裡的地方倒下,早已沒知覺,老萬他們抬著人上車,邊搓揉邊往兵站趕,這會兒還在搶救。
馮素蓮和白潔茹下了車,顧不得疲憊,加入搶救中。
這名戰士一直步行,這種天氣,又是傍晚時分,氣溫下降很快,每走一步都極大消耗體力和熱能。
十幾公裡路,足足走了五個多小時,最終體力消耗殆儘,栽倒在路邊。
老萬他們也算有些經驗,用雪搓揉,但因為凍得太久,好半天沒反應,唯有胸口還是溫熱的。
大家都擔憂得不行,馮素蓮用笨辦法,被褥用火烤暖,鋪得厚厚實實,將人躺在上麵,再用烤暖的被子蓋住身體。
隻露出四肢,繼續用雪搓揉,直到手指能動了才擦乾放進被窩裡,腳也如此操作。
然後給傷員喂溫開水,一勺一勺的溫開水喂下。
傷員沒睜眼,但能自主吞咽下熱水,這就好辦了,說明人還能活。
給兩個傷員喂了片阿司匹林,又喂了白粥,大家擠在一塊睡。
被褥給傷員用了幾床,大家沒啥蓋的,隻能和衣而眠。
下半夜,昏迷的傷員醒過來,嚷著要喝水、要吃東西。
大家又起來一通忙碌,雖然又困又冷,但戰友活過來,比什麼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