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無謂的畢業論文,無外乎抄襲的改頭換麵。期間,清鴻和程雲在一起聊過幾次,難舍難分,是由女生寢室上鎖的時間決定的。程雲很是信任清鴻,這一份信任中夾雜著清鴻若有若無的不甘。
離開校園參加工作,清鴻有時會在想:“若是當時我對她‘死纏爛打’,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清鴻依然關注著程雲,借著酒膽有時在電話裡向其表白,但她的含蓄和委婉讓清鴻的表白失去了意義。未直接拒絕,也許已是對清鴻最大的慰藉。
春招生的就業就如同這初冬的清冽,這個專業大都選擇了考研,考研也算是一些人逃避的方式——對於清鴻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買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曆經了三輪麵試,殺出重圍,清鴻得到了“宿酒長潤”實習的機會。
即將離開,程雲對於清鴻來說便是最大的牽掛,很想在離開校園之前好好地見上一麵。這該死的懦弱,似乎總是要找啥理由。還是一種不甘吧!清鴻明顯感覺到了程雲對那個同學的接受程度。
“一個人有時我會孤獨,會想有一個人陪伴。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會遇見到你,你要好好工作!”電話中不清不楚,卻又不言而喻。
“這輩子考上研是沒有指望,之前借你的書還給你。”還是在那小池旁的桂林,這次程雲先到了——不知道書放到哪裡去了,清鴻著實找了半天。
談不上離愁,清鴻故作著對未來的向往,畢竟馬上就要工作,內心多少有些美好的憧憬。也許離愁還是有的,二人一直慢慢地走著,每一步卻又顯得很是沉重,偶爾聳了聳肩膀,故作輕佻的姿勢。
“你我可以是朋友嗎?那種很好的異性朋友。”最後這兩個月二人儼然已是朋友。“送給你,這是我的照片,在外麵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思念我的時候,就看看我的照片——睹物思人嘛!”
清鴻收起程雲的照片,小池旁的燈光很淡,看不甚真,但清鴻相信照片中的程雲肯定是最美的,那種美已深深地刻在心裡。“你會想起我嗎?”似是無力的一種期待,清鴻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夜色清冷,冷的一路無言。仿佛時間被凍結了一般,最終還是敵不過女生寢室上鎖的時間。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或許隻能用明天來安慰自己。也許正是她的一回頭,瓦解了一切,清鴻站在那裡,癡癡的樣子。
晚上清鴻回到住的地方,睡得很晚、很晚!在被窩裡一直欣賞著程雲給的照片,偶爾有些邪惡的念想:“覺得她的不大啊!”淡淡地一笑:“想啥呢!”
或許是班級同學的遺忘,清鴻沒有穿上學士服,那是一輩子的遺憾,甚至連畢業晚會都未能參加——真是睡過頭了。睹物思人,學會相思——便會害上相思,這也成了清鴻在宿酒實習日子最大的充實!
實習——過於短暫的日子!腦海中模糊的隻留下幾個片段,在以後的生活偶爾聊以自嘲。算是一種屈辱,更是自己的無知。近一個月的實習生活,單調乏味,依稀全是白色。雪——三天兩頭,淺淺地覆蓋著大地。
宿酒是江陵省北部的一個小城市,陽光沒有的時候,潮濕陰冷。“宿酒長潤”對於實習生的福利尚可,人才樓安排了單間寢室,配備設施齊全。
采購助理是清鴻的實習職務,與其說是職務,不如說是擺設。其嘗試主動請求工作上的安排,但更多的還是做好辦公室的內務。
抱怨於是有,甚至在上班的時候用睡覺來表達著無聲的反抗。“睡神”最厲害的也許不過如此,在夢中想起程雲照片上的笑容,編織著純屬自己杜撰上的故事,這也許便是清鴻最大的慰藉。
那一個月,印象中和兩個女同事相處較好,姓名已無從記起,隻知道是一起麵試過關斬將留下來的。分工不同,委屈相同,偶爾一丘之貉。如今思來,態度確實決定成敗,一個月還差三天,清鴻被冠以“屈才”為由勸退。
“宿酒長潤”為村辦企業,創業之初,整體素質不高,發展壯大後,企業文化不斷完善,但小農文化的劣根性依然根深蒂固,短時間內難以消除。清鴻的上級是一位花甲長者,創業元老,負責整個公司的采購工作。
“這幫人和老家夥竟然討論我的屁股,氣死我了!不是一次兩次,感覺這幫人真沒有素質!”
“人事部經理說我的儀態不錯,這幫人在辦公室裡竟說我豐滿養眼,討論著什麼杯、什麼杯的,我都不想乾了!”
領導經常公開地“調戲”她倆,強顏歡笑是新員工唯一的辦法,下班後的那一份委屈隻能在清鴻的麵前默默地流下淚水。
如今思來,這也許隻是辦公室文化的潤滑劑罷了,才參加工作的女同事小家碧玉一般,還一時未適應而已。清鴻的無知,無知卻當真。
實結報告是新員工必須嚴肅麵對的一項工作,由人力資源部直接報送總經理審核。《完善細節製度與工作作風建設的必要性》——清鴻自以為是地遞交了自己的實結。
實習報告的主要內容清鴻已記不清楚,依稀有一段是通過領導“調戲”女員工的案例,衍生到領導的品德作風對員工工作上效能的影響。
第二天,清鴻還沉浸在報告的自以為是裡,約談勸退的通知著實讓他感到十分意外。殊不知,所謂的上級正是公司總經理的親舅舅。一場風波未開始,清鴻儼然成了一種笑話。
月薪1500元,實發1200元。在那兩個女同事的幫助下,行囊整理,踏上回鄉的路程。春節將至!據悉那兩個女同事來年都正常轉正,一直留在那裡。——著實是無知者無畏,隻能如此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