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禦膳房裡,淩亂嘈雜的求饒聲和清脆的巴掌聲交錯響著。
小成子和小德子崇拜又激動的眼神不停地往這邊甩,齊承明慢悠悠的撇了一下嘴角,沒有立刻讓跪地求饒的這群人起來。
出氣嘛,當然得好好發泄完這些年的惡氣才算結束。
不管是小成子,還是原身。
至於這件事怎麼處理和收尾……
齊承明的思緒緩緩飄回了吃飯的時候。
作為一個穿越小說看了不少的現代人,惡狠狠嚼著饅頭的時候他就在思索要怎麼找回這個場子了。第一反應,他是想到了要去禦膳房大鬨一場的——理由順理成章,他都是快要離開京城就藩的失敗者了,還不能破罐子破摔嗎?
但齊承明很有自知之明。
他清楚現實不會像小說裡那麼順利和蘇爽,所以他當時還有一層顧慮
如果他大鬨一場還是不能報複成功呢?皇宮這個捧高踩低的地方,真的會為他這個失敗者的鬨騰而改變嗎?皇上會在意他這個兒子的臉麵,還是會不耐煩的覺得他是在順便發泄不滿呢?到時候,如果大鬨一場還是不能報複成功,那二皇子就徹頭徹尾成為笑話了。
就算他會去柳州重新開始發展,也難保不會被下人輕視,成為“奴大欺主”的典型。就算遠離京城,一切是不會重新開始的。
這都是因為可憐的二皇子沒有一個靠山,未來的悲慘結局才可以預見。
那麼……
現在的齊承明想要報複,他手中的劣勢牌一大堆了,他的優勢在哪裡呢?齊承明左思右想,隻想到了他唯一的靠山——宗人令叔公,這位叔公管不到任何宮裡的事情上,隻能負責二皇子就藩的郡王府劃分,以及,他有著當今皇帝叔叔的身份而已。
所以,齊承明能用的手段一目了然了。
不止是錢太監領著一群人害怕的對他求饒和自罰,一直到他出宮就藩前,他的夥食問題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了。但在這種基礎上,去柳州的齊承明真的需要一位管事的廚子。
所以,現在站在禦膳房裡享受“出氣”的少年若無其事的掃過了圍觀群眾。
忙得滿頭大汗、給貴人們做膳食所以停不下來的幾個大太監忽視,完全打雜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忽視。好奇的圍觀著這一切,沒參與其中的吃瓜群眾忽視。得罪過他的這些人也忽視掉。
齊承明不傻——他能拿這種條件拿捏錢太監,但不代表他真的打算帶錢太監去柳州。那是對雙方來說都不滿意的最後把柄。
“……”齊承明的視線最終鎖定在了邊緣灶台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似乎是一個過得不怎麼好的大太監,穿著和錢太監一樣的管事太監服,卻洗的褪色了。這麼忙碌的時間裡,他的手中卻沒有活,遠遠坐在最邊緣的位置。大太監的注意力也沒有停留在禦膳房的這出鬨劇上,而是低聲和身旁的徒弟說著什麼,無精打采的,一臉的鬱鬱不得誌。
——從麵相上來說,這個廚子居然沒有圓圓的臉和肚子上吃出來的肥膘!
也許就是這種“無福相”讓他被貴人們所不喜?
另外一個年長的宮女——哦,應該是姑姑,她倒是在心無旁騖的做菜。一雙白裡透紅的手持起鍋蓋,往鍋中下了食材。但她麵前的食材盤裡種類豐盛,需要處理的雜活很多,身邊卻連一個小宮女或者小太監都沒有跟著打雜。這些瑣碎的活,包括生火,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一個人乾的。
這一幕比愁眉苦臉的瘦廚子還稀奇,畢竟打雜的學徒哪裡敢挑姑姑的毛病啊?
齊承明稀奇的看著,猜測這個姑姑不會是得罪人了吧?
他在心裡暗記了下來,準備等過後暗中接觸一下這兩個人。哪怕他們的手藝不好也行,都能出現在禦膳房裡當值了,再低也是能吃的,以後再說。
“小的不應該……是小的的錯……”錢太監還在扇自己巴掌,他的臉頰高高腫起,說話都含糊不清了,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發著抖卻不敢停止。
“好了。”齊承明終於抬起手,輕飄飄的聲音卻像是天籟,“關於名單,我還可以再和叔公商量一段時間,至於錢太監的誠意……”
“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錢太監急切的脫口而出,他搖晃著不敢站起來,手卻指向了灶上那些自己負責的、正在熬煮的鍋,討好的殷切說著,“殿下想吃什麼晚膳?小的給您取!”
鬨上這一場,先不提取膳時間晚不晚了,外麵等著取膳的那些大宮女大太監早就看飽了熱鬨。既然已經到這種程度遮掩不下去了,錢太監隻能指望著先滿足這個小祖宗,把他哄好了,其他再做也來得及。
“今晚就不必了。”齊承明招招手讓小成子過來,然後把視線瞥向了小布子,“倒是以後……”
小布子臉色一白,咬了咬牙,突然擠出一個難看的討好笑容,笑的親切得就像小成子才是他師父一樣“成公公還缺一個跑腿的吧?往後這些雜活哪能勞駕您親自過來,我全包了!”
小布子這麼說的時候,笑真的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