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好在威勇伯盼的時間不長,就見到一大一小牽著手過來,關係看起來很好。
等再走近一些,老夫人的眼眶就驀然一紅“你看……”
她說不下去了。
老伯爺的呼吸也窒住了,鼻子發酸,忍了忍才沒讓自己失態,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二……皇子殿下。”
眼前的少年身形消瘦,但相貌清俊。那眉毛,那眼睛和鼻子,看起來都和自家乖乖一模一樣……那是他們威勇伯府唯一的女兒啊,如珠如寶捧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的,結果就那麼一入宮廷再也沒有回來。留下的小外孫從來聽不到消息,隻言片語也是過得不怎麼好的。
說沒有怨氣……怎麼可能,但老威勇伯隻能沉默不語。
這份思念,也隻能深埋心底。
老夫人和老伯爺從來沒想過,還能見到這副容貌的一天……一晃眼間,就像女兒又笑意盈盈的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了一樣。
“直接叫我承明就好。外祖父,外祖母。”齊承明連連擺手,給兩位老人家行禮。血脈上來說,這具身體是他們的外孫,哪怕身處皇家,這份關係也割舍不斷,哪能這麼生疏?
“好孩子!”他都這麼說了,老夫人哪裡還忍得住,一把將人摟進懷裡,情難自禁的摩挲著落淚了。齊承明有些僵硬,但他很珍惜這種和長輩的相處,所以放輕鬆了肩膀,讓自己不要顯得太緊繃。
“這些年你住在哪裡?過得怎麼樣?”老夫人摟著他關切的問的事無巨細,每天怎麼吃的,怎麼穿的,上學怎麼樣。但牽涉到當今皇上和皇子們的問題,她又絕口不提。
齊承明回答得都快冒汗了,勉強應對。
他本來就不是原身,很多問題都隻能含糊應對,心裡發虛。
“……”威勇伯和老夫人對視了一眼,目光都有些沉重。
小外孫在宮裡過得日子……這也太不好了。這些基礎的問題他都回答成這樣,努力在遮掩著。那沒問出口的一些深入問題還得了?就算托了多年好友去照顧他,還是鞭長莫及啊。
坐在一邊捧著茶假裝等待的王朔小大人似的板著臉,咬牙切齒。
大人想到的問題他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隻恨他重生的時間太晚了……年齡又太小了,根本照拂不到宮裡的表兄!
已經在新朝混成當代威勇伯的王朔不知道這種奇遇怎麼降臨在自己頭上,但從那天開始,他就對神神鬼鬼多了一絲敬畏。這會兒也不由得在心裡對神佛認真祈禱‘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快速幫上表兄的忙?’
“我有一件難事……”表兄有些為難的聲音在下一刻響了起來,
“皇子就藩本朝沒有定例,也不知道我的郡王府到時候要怎麼辦……還有柳州到時候道路荒僻難行,我想請外祖父外祖母幫著尋摸幾位匠人,到時候也能一並規劃設計一下。”
王朔“……!!”
“我知道!”他脫口而出,“我知道一位閒雲野鶴的庭園大師,姓黃。雖然他不出名,但他真的很厲害!”
老伯爺看得有些稀奇“你都知道什麼叫‘閒雲野鶴’了?”
——自家這個不愛學文的小孫子一遇上他表兄,就轉性子!
老夫人卻忍了忍,很艱難的才忍住了心酸之色,隻是若無其事的問“郡王府如果沒有規劃……宗人府不會出人帶去嗎?”
怪不得大家都覺得外孫這是被流放了。哪朝的皇子連就藩府邸就沒建好,就急匆匆被丟出來的?
“叔公給我劃了三家匠人,但是……還不夠。”齊承明有些赧然的搖搖頭。
如果他隻是為了建府,宗人府給的這些不情不願的匠人就夠了。他總能想辦法收服他們,變成自己的家底。但他還抱著對柳州進行基建的想法去的,論起城市道路規劃……這些匠人的水平還撐不起場子、也不對口,其中竟然隻有一位有過相關研究的,勉強過關。
然而他的基建任務要求至今還沒完成——很明晰,他需要第二位擁有相關知識的大師。
“知道了,我抓緊時間給你打聽。”老威勇伯估算著,也覺得自家外孫在京城待不長了,那這就是一件很緊迫的事了,就算找到了人想說服對方去柳州也是個難題。
他嚴肅的應下來。
“還有我,我說的!”王朔不滿的抗議了起來。
“好——還有你說的那位!”老威勇伯一巴掌蓋在他腦袋上,沒好氣的加上,“你表兄的正事,你可彆添亂!”
“你就放心吧!”王朔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大人隻當他是從哪裡聽了一嘴,所以不報多大希望。他卻知道,那位黃大師隻是年輕時不出名,說是閒雲野鶴,其實就是四處遊走在山林間觀摩學習,對建造如癡如狂。缺錢財了才會賣些財貨。一直到後來才慢慢傳出了大家的名聲。
表兄要是在黃大師還被埋沒的時候就把人挖掘出來用,豈不是很妙?
他的記憶也能多派上用場了。
“府裡有些養著的粗人,我過幾天就提前送他們出發,替你先去探探路。”老威勇伯又說,他的眼神有些深意,“都是些還中用的機靈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