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不打算拆穿,鎮定自若道:“快去請府醫來給老夫人診治。”
沈易書像隻發狂的獅子,聲音嘶啞地吼道:“你少在這裡裝模做樣,誰知道府醫是不是你的人!”
柳欣兒一旁帶著哭腔:“夫君,我去城裡找大夫回來吧,雖然天色晚了,但肯定還來得及。”
“柳娘……”沈易書無比動容,關鍵時刻隻有柳娘與自己夫妻同心。
竇紅胭挺好奇他們的腦子裡裝的什麼。
得虧婆婆是裝的。
不然很有可能這點耽誤丟了命。
但做戲要做全套,她不想落人話柄,快刀斬亂麻道:“那就請太醫吧。你們不信我,總信得過太醫吧。”
沈易書的憤怒戛然而止,下一刻心中激蕩。
他知道承恩侯府重獲聖眷,但居然達到請動太醫的地步?
柳欣兒同樣呼吸一滯,眼裡閃爍著異光道:“姐姐在開什麼玩笑,太醫可不是說請就請的。”
“流雲,你去一趟吧。”竇紅胭懶得廢話,直接遞出了太醫院的通行令,可以任意差遣太醫院的醫士。
其實就是一塊巴掌大的銅牌子。
但為了讓那人給她整來,竇紅胭被折騰得腰都快斷了。
用的由頭是烈士子女應當受到重視,尤其是像珩哥兒這種十三歲中舉,前朝都未有的棟梁之材,朝廷該著重嗬護。
這次她正好試試好不好用。
不好用的話那個狗男人彆想再上她的床……
“這是太醫令?”沈易書盯著那枚通行令,渾身氣血翻湧,呼吸急促起來。
這枚令牌,他隻在幼年侯府沒有衰敗時見過一次。
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在竇紅胭的手裡?
肯定是她搶的!
柳欣兒沒見過通行令,但瞥見沈易書的反應,也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看來皇帝真的很看重自己的這位婆母,侯府前途無量,而這一切都是屬於她和她兒子的!
竇紅胭這個商戶女有什麼資格?
流雲瞧著他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大咧咧地拿著通行令去太醫署。
竇紅胭吩咐其餘幾位嬤嬤道:“將老夫人移到集福堂的暖閣。”
天冷地寒,沈老夫人的身子骨可吃不消,真凍壞了,她還得床前伺候,連喝碗藥都得哄著來。
沈易書這才想起躺在地上的老娘,冷冷道:“竇氏,你最好祈禱我娘沒有大礙,否則我要你償命,讓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你的嘴臉!”
沈老夫人又是一哆嗦,想趕緊勸阻兒子,聽見沈易書繼續道:“等我娘醒了,我就休了你!”
“……”沈老夫人緊緊閉著眼,不敢再動了。
片刻功夫,周太醫便趕來了,年過五旬的小老頭跑得氣喘籲籲,一進屋裡顧不上喘氣,急忙忙地問:“快,夫人呢,夫人……”
然後他轉頭看到竇紅胭在一旁好端端地站著,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
竇紅胭打了個照麵,就知道周太醫是自己人了。
她垂眸,掩過眼底的一絲波瀾。
周太醫立即反應過來,麵不改色道:“病人呢?”
因為流雲嘴巴嚴,周太醫現在才知道出事的是沈老夫人,他仍舊儘職儘責地診脈,沒有診斷出大問題,但也不是沒有。
“太醫,我娘怎麼了?”沈易書在旁急得來回踱步。
“是呀,太醫,我婆母身子好好的,怎麼會暈倒呢?”柳欣兒也急於表現自己。
周太醫捕捉到兩人的用詞,看了眼竇紅胭,見女人鎮定自若,便如實道:“老婦人並無大礙,平日讓老夫人多走動走動,飲食也清淡些。”
言外之意就是養的太好了,補得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