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算是戳中了沈老夫人的肺管子。
其他人不知道,但沈老夫人清楚,沈毓珩既不是過繼來的,也不是自己兒子的。
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彆人的種……指不定這個吃著侯府飯的孫子,什麼時候就跑回自己家中去了。
她心中確實認同。
隻是絕對不敢在竇紅胭麵前承認。
眼看老夫人開始猶豫,竇紅胭眼底閃過一抹譏笑,到底是母子一心,讓沈老夫人這麼快就忘了她真正依仗的人是誰。
如今的侯府又是靠誰才支撐下來。
“母親。”
竇紅胭勾唇笑著,淡淡開口:“我倒是有個主意。”
兩人一起看向竇紅胭。
隻見她饒有興趣地雙手抱臂,挑眉道:“母親的小兒子……瞧我,我是說您的養子,正巧與順哥兒年紀一般大,不妨讓養子讓一讓,讓給順哥兒這個侯府的親生血脈?”
“那不行!”
老夫人沒有片刻猶豫,一口拒絕。
她臊地滿臉通紅,在柳欣兒和順哥兒麵前格外心虛,低下頭著急的說:“這怎麼行,還是等一等……順哥兒沒有基礎,在家先自己教導著也是一樣,讀書的事不急,不急……”
提起這個“養子”。
老夫人再也抬不起頭,匆匆說完之後,躲著柳欣兒探究的視線,連忙拉著竇紅胭出門。
隻留柳欣兒滿腹疑惑。
哪裡來的……養子?
徹底避開柳欣兒的視線之後,老夫人對竇紅胭低聲下氣的討好:“不是說不提這個孩子嗎,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隻求你給侯府留個體麵。”
“我自然是希望體麵的,畢竟我還要靠侯府生活。”
竇紅胭不冷不熱,說:“老夫人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該出去了。”
“我陪你——”
“去接太子殿下班師回朝。”
老夫人腳步一頓:“呃……”
尷尬地笑了笑,停在原地不敢去了,左顧右盼地找借口:“我,我忽然想起來,又到了抄女德女戒的日子了,我還是回去吧。”
說完一溜煙的小跑著走了,背影來看,絲毫不見麵對柳欣兒時的故作老態與威嚴。
北境大捷,太子班師回朝,驚動整個上京,從城門一直到皇宮的一條大路,處處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竇紅胭越過人潮,帶著幃帽徑直來到蕭昃早早準備好的包廂。
看到視野之後,她悄無聲息翻了個白眼。
狗男人倒是挑了個好地方,這地方能將下麵看得一清二楚,到時候蕭昃凱旋,他能一眼看到自己,準是要翹尾巴。
當人潮頻繁出現輕語之後,竇紅胭這才抬起懶洋洋的視線,抬眸間顧盼生輝,一手支著下巴,一手隨意摘下腰間香囊。
豐神俊朗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皇室威嚴儘顯,鳳眼高鼻,薄唇掛著欺騙性極強的笑意,迎接百姓的歡呼。
抬手接下朝著自己迎麵砸來的香囊,和高處雍容華貴的美人對上眼,氣氛曖昧流轉,含情脈脈,二人賞心悅目。
蕭昃仍然溫和的笑著,薄唇無聲張合,竇紅胭隻當沒看到。
他也不惱,駕馬直奔皇宮方向,眼中一片冷然……沈易書怎麼還沒死。
唉……好煩。
竇紅胭苦惱地拖著下巴,依依不舍看著蕭昃消失的方向,又是歎了口氣。
北境苦寒,這男人要是能死在北境,她都不敢想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