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呂氏在東宮頤指氣使,饒是她自以為已經無比鎮定了,可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還是瞬間腿軟跌坐在了地上。
這柄長劍可是朱元璋戰勝陳友諒時候獲得的戰利品,乃是陳友諒耗費重金打造的寶劍。
削鐵如泥的劍鋒擦著呂氏的頭頂劃過,瞬間將她平時保養得極為好的發髻和頭上用來裝點雍容的首飾斬落滿地。
似乎是感覺到了朱允熥內心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殺意,呂氏終於是再也繃不住了。
無比恐懼的眼神望向朱允熥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朱允熥並沒有回答,嘴角噙著輕蔑的笑容。
可牆後的朱元璋和馮、湯三人卻是已經張大了嘴巴,尤其是朱元璋帶著熊熊怒火的目光已經從朱允熥身上轉移到了呂氏的身上。
“毒婦!這個毒婦竟然真的敢害咱的孫子,咱…咱這麼多年怎麼就沒發現呢?”
咚~
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被呂氏蒙蔽十幾年的憤怒,一向以強硬示人的朱元璋竟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馮勝和湯和二人對視一眼後,皆是在心中歎息一聲。
深宮鬥爭真是可怕,即便是帶領著他們開創出大明萬世基業的上位都被騙了過去。
兩人想要勸說,可張了張口又不知該如何勸,隻得是閉上嘴巴再次看向外界。
外麵的呂氏已經徹底瘋魔,麵對朱允熥手中寒光凜凜的寶劍口中不斷質問著。
朱允炆雖然沒能好到哪裡去,但畢竟沒有直麵死亡,還能勉強鼓起勇氣替自己母親辯解。
“三…三弟,你怎麼能如此想母妃,她…她從來都是對咱們一視同仁的啊!”
“嗬嗬!一視同仁,好一個一視同仁。”朱允熥再次挽了一個劍花,劍鋒瞬間朝著朱允炆劃了過去;“朱允炆,你說這話自己相信嗎?”
“平常你吃的穿的是什麼,從小又都是哪些夫子在教授你,而我過著什麼生活難道你真不知道嗎?”
哢嚓~
劍鋒瞬間將朱允炆頭上溫潤如同羊脂般的白玉發箍斬成兩半,最終穩穩停在距離他頭皮不到一粒米的位置。
本就被呂氏保護得很好的朱允炆感受到死亡臨近的瞬間媽寶男性格終於是徹底爆發了出來,身體一顫一股溫熱的黃色液體從他金絲線繡成的團龍袍下流了出來。
口中喊著“彆殺我”“母妃救我”,身體非常自然地再次藏到了呂氏身後瑟瑟發抖。
牆後看到這一幕的湯和終於是開口;“上位,現在咱可以確定三殿下並沒有兄弟鬩牆的心思,他隻不過是在嚇唬太子妃和二殿下罷了。”
馮勝也緊跟著就想開口,可話剛到嘴邊卻是見朱元璋那雙平常淩厲無比的龍目不知何時早已經滿是濁淚,耳邊更是聽到了這輩子從來沒聽過的呢喃聲。
“咱…錯了!咱真的錯了……”
“允炆頭上戴的是最好的和田白玉,身上穿著的是最好的揚州金絲繡工享受的從來都是大儒的教導……”
“可咱的允熥…咱的允熥同樣是皇孫頭上戴著的卻是木釵,身上衣服都已經洗得發白了。”
“是咱偏聽偏信,是咱對不起咱的孫兒啊!”
“咱以前就沒有發現,是咱讓允熥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是咱讓他在呂氏這個毒婦的身邊生活了這麼多年,是咱讓他每時每刻都在麵臨生死!”
“咱對不起你,咱的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