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想欺壓她從而占便宜,何必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
眼瞅著大姨夫的巴掌就要落下來了,林湘可沒傻到硬接,她拔腿就往外頭跑,一離開家門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喊,“打人了打人了!有人說我爹去世得早,見我們娘倆好欺負,又趁著我媽不在家的時候特意找上門來,竟然要拿棍子抽我啊!
林湘嗓門兒足夠大,她又扯著嗓子大喊,就這幾句話被她不停地循環播放,這會兒林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這些人可不都是來看熱鬨的,好些都是替林湘撐腰的。
“妞子,誰打你了?你跟嬸子說,嬸子去替你報仇!”
林湘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巴掌臉,抽抽搭搭道:“就是我大姨一家子。不知道打哪兒聽說了我有了一個紡織廠女工名額的事兒,一天往我家跑了三回!”
“哪怕我口口聲聲強調這壓根是沒贏的事兒,但他們根本不信,還打算隻出五十塊錢就讓我把工作名額讓出去呢!”
出麵勸她的大娘立刻問道:“那你把名額給她啦?”
“我又不傻!不對,壓根兒就沒有名額啊!”林湘繼續抽抽搭搭,“是我跟我媽說,我羨慕紡織廠女工的工作,她給聽岔了,以為我有了個名額,出去多嘴說了兩句,這下好了,有人變身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
林大姨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從屋裡衝出來了。
正好聽到了林湘那句話,她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大聲質問:“你說我們是狗皮膏藥?”
林湘用那種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林大姨,“我說的是,你們就像是看到了肉骨頭的那啥,咬上以後就不鬆口。嘖嘖,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主動將比喻往自己身上套的呢!”
林湘可不敢叫村裡人知道了她真的有名額的事情。
梨花大隊的人都窮,家裡能有一兩百塊錢積蓄的已經是很富裕的家庭了,而大部分人甚至連十塊二十塊的存款都拿不出來。
彆說八百塊錢,就是五百塊錢,這個名額也沒人買得起!
買不起,就容易害紅眼病。
七七年下旬,雖然政策有所鬆動,但依舊是敏感的時間節點,她就怕有些人嫉妒,從而做些對她不利的事情。
所以,直接從根源上否認。
有人懷疑,就直接咬死沒有的事兒!
見林湘否定的這麼快,大家心裡都舒坦了。
明明林家妞子以前差評無數,憑啥她現在又是再國營飯店幫廚,又是給領導當翻譯的,而他們卻連去鎮上的時間都沒有,心裡很容易不平衡。
對林湘沒了嫉妒,村民們自發地站在了她這頭,開始指控起林大姨和大姨夫。
“人老林當初剛離世,屍骨還沒入土為安呢,你這個當姐姐的非但不安慰妹子,還想將剛當了寡婦的她賣給老鰥夫。你現在咋還能厚著臉皮來找妞子要名額?”
“彆說妞子沒有名額,就是有,憑啥給你啊?虧你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大姨呢,平日裡對妞子的關心和照顧,還比不上我們這些鄰居!”
林湘:原身和我,啥時候得到過你們的關係和照顧了?
但她不能當眾拆台,往人身邊一站,仰著小腦袋瓜子,“就是!你臉皮得是有多厚才能一次又一次地來我家要名額?還有你那閨女,我簡直不想說!”
“她比我還大幾個月吧?都已經滿十八歲了,咋還這麼沒禮貌,到了彆人家,不經過主家同意就翻箱倒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