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話語間,似乎對顧於野從前的態度,也有了一些懷疑。
鎮北王吐出一口氣,望向蒙蒙亮的天際,眯起眼睛。
也罷,隻要證實顧芳塵和魔教勾連,寧采庸看清真相,多深厚的感情,也都會破裂。
而為了這個目的,三年前他就已經把局做好了。
武聖?
武聖也抵抗不了皇權。
……
顧芳塵回到王府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寧采庸提著燈籠站在門口等候。
淡藍色的天光照在她身上,將一襲紅裙襯托得愈發醒目,燈籠搖晃,美婦人擔心地四下張望。
看到顧芳塵落地,這才舒展眉眼,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她伸手一招:
“塵兒,快過來。”
顧芳塵三步並作兩步,下意識上去抱住寧采庸,喊道:
“娘!”
他喊完才發現,自己喊得比之前可順溜太多,頓時有些汗顏。
果然有些事情,多做做,也就習慣了……
寧采庸先是勾起嘴角,理了理顧芳塵的頭發絲,然後腦海中忽然閃過顧於野的話……
她觸摸到青年額頭的手指頓時一僵,隨即心裡默念。
問心無愧,怕什麼?
顧於野故意拿這個激她,難道她就要如他所願,因此而疏遠塵兒嗎?
那麼塵兒還能依靠誰?
那老武聖雖說認了塵兒當真傳弟子,可塵兒畢竟無法修煉,他又能有幾分真心?
況且這不靠譜的性格,一看就不會好好教導塵兒武功。
也就隻有自己了。
寧采庸想到這裡,顧芳塵忽然轉過頭,伸手一指,道:
“娘,這是青翦姑娘,般若公主雖然暫時解決不了我身上的毒,但是她宅心仁厚,又和我一見如故,特意派了人來照顧我的。”
青翦:“……”
這個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一流。
她朝寧采庸行了一禮:“王妃。”
寧采庸恍惚了一下,這才發現,這不是……這不是度母教的那位希音侍者麼?
青翦繼續淡淡地道:
“公主讓我來伺候顧公子。”
伺、伺候?!
寧采庸睜大眼睛,頓時被嚇了一跳。
先前這位希音侍者來傳達般若公主命令的時候,可是連顧於野也不曾放在眼裡,雖然表麵恭敬,禮節周全,卻是分毫不讓。
分明一副眼高於頂的冷淡模樣!
不過以希音侍者在度母教的崇高地位,也隻比般若公主低一些罷了。
雖然修為並不是度母教最頂尖的那一批,但是因為基本可以代表般若公主,所以任何人也不敢看輕。
怎麼會居然甘願伺候塵兒?
以塵兒的名聲,般若公主本來應當是能避開就避開才對啊!
將貼身侍女送給一個男人,還讓她照顧伺候,這其中可以發揮的餘地,太大了。
般若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寧采庸是真的迷茫了。
若是般若公主對塵兒身上的毒感興趣,所以打算看一眼,那還算可以解釋得通。
但是這樣的作為,就完全想不通了。
她雖然寵溺顧芳塵,可更加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根本不可能讓般若公主這樣的人物垂青。
然而,寧采庸看了看左邊的武聖,又看了看右邊的希音侍者。
最終,她轉頭看向了西邊暗沉的天空。
奇怪,今天太陽也沒有從西邊出來啊?
“母親,怎麼了?還站在門口。”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顧幽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隨後就注意到了身穿漆黑鬥篷,一雙蓮花金瞳的青翦,頓時一愣。
她臉色一變:“希音侍者?可是般若公主來訪?”
青翦麵色不變,依舊淡淡道:
“我現在是顧公子的侍女。”
顧幽人先是目光疑惑,隨後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道:
“這是般若公主的意思?”
青翦點了點頭,嗓音十分冷淡:
“般若公主擔心顧公子的安危,因而讓我來照顧一二。”
顧幽人點了點頭,瞥了顧芳塵一眼,冷哼一聲,讚同道:
“的確,某些卑鄙小人才暴露身份,就迫不及待想要將正主除之而後快,好繼續鳩占鵲巢。”
“般若公主有這般明見,護君子,防小人,的確是必須之舉。”
眾人聽到這裡,頓時全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寧采庸張了張嘴,這才察覺到大女兒的語氣為什麼會這麼不對勁……
她為什麼隻是奇怪,而沒有驚訝,也沒有質疑。
而是甚至表達了自己的讚同。
寧采庸方才乍一聽,還以為自己的大女兒轉性了,沒想到……居然是以為,青翦是般若公主派來,保護顧元道的!
顧芳塵眨了眨眼睛,攤了攤手,然後一本正經地作出咬牙切齒的神情,憤怒地道:
“顧幽人!我都已經落魄至此了,你居然還如此嘲諷我!你還是人嗎?!”
“般若公主就不能是派人來保護我的嗎?”
顧幽人輕笑一聲:
“嗬,你?”
“顧元道的道心為何受損,你難道不清楚,也隻有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才會照麵就暗害於人。”
顧芳塵麵色不變,繼續叫囂道:
“誰卑鄙了?還不是那顧元道自己修為不夠,被人說了兩句就碎了道心,還不如我呢!”
顧幽人眼神更冷:
“般若公主防的是誰,誰便是卑鄙小人,你還不認麼?”
顧芳塵勾起嘴角:
“這可是你說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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