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安提戈從容地從尚未關緊的門口走了進來。
他仿佛開了隱身術一般,無人察覺祂的到來。
他悠然自得地走到一個空著的木椅上坐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克萊恩,欣賞著他完美激發的演員屬性。
一位灰色眸子的警官用安撫的口吻對克萊恩說道:
“我們隻是需要你提供一些線索,畢竟有目擊者聲稱你近日多次往返韋爾奇先生的住所。或許伱能告訴我們一些相關或者看似不相關的事情?”
同時,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另一位年輕的警官。
克萊恩心中念頭急轉,思考著如何回答。他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鎮定地說道:
“在6月6日,我們共同解讀了一篇新的曆史內容。之後,我就回到家裡,為30號的麵試做準備。嗯,是廷根大學曆史係的麵試。”
他的話音剛落,眼角餘光就看見那位年輕警官走到書桌旁,拿起了那本更像日記的“筆記”。
克萊恩心中一緊,他忘記收起來了!他迅速回想起筆記最後一頁的內容,一時間有些驚慌,他短促地喊道:“你!”
年輕警官扭頭對他回以一個微笑,卻沒有停止翻看筆記的動作,碧綠的眸子飛速掃視著筆記上的內容。
而灰色眸子的警官則解釋道:“這是必要的調查程序。”
年輕警官快速翻閱著筆記,突然開口問道:“這個筆記是你寫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
克萊恩心中急轉,是抬杠,還是狡辯,還是......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就做出了決斷,他用手捂住額頭,語帶痛苦地回答: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今早醒來以後,我就感覺自己不太對勁,好像遺忘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最近幾天發生的部分,甚至不清楚為什麼要寫這麼一句話。”
安提戈在一旁為他的急智開始鼓掌,但依然無人察覺,那掌聲似乎融入了空氣,被人當做最正常的事物,不被投以一絲關注。
最終,警官們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並告知他過兩天會有一位專家來到廷根,這位專家應該能幫助他回想起遺失的記憶。
克萊恩聞言,隻覺腦中有些眩暈,畢竟這種專家,說不好就會挖掘出他是穿越者,他是來自地球的秘密。
當警察們離開時,他們留下了一句關於“遇上這種事情還能安全度過,真幸運。”的發言。
克萊恩立刻抓住機會,狂飆演技,扶門顫抖呼喚保護。
他故意表現得十分害怕和無助,希望能夠贏得警方的同情和保護。
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了公寓底層。
克萊恩低哼了一聲,腹中嗤笑道:“這反應太假了吧?演技不合格!”
他沒追下去,因為那樣太過浮誇,而且追上去反而不好演了。他轉身回到房中,隨手關上了大門。
正準備再飆幾個小時演技假裝坐立不安的克萊恩頓住了,他突然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五官輪廓深刻,眼眸幽黑的年輕男士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嘴角淡淡勾起。
克萊恩突然便想起了,這個人,在剛才警察問詢的時候就進來了,他就這樣大咧咧的坐在房間裡,卻無一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對方甚至在他說自己失憶的時候鼓了掌!
而安提戈,也就是把克萊恩嚇了一跳的年輕男士,祂現下正把玩著一把令克萊恩感到頗為眼熟的左輪。
似乎就是克萊恩昨天穿越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用來自儘那把。
克萊恩瞳孔震顫,他記得自己將手槍藏在了火爐裡。
安提戈仿佛看出了克萊恩的疑惑,他突然開口道:
“藏得很好,我找了好一會兒。”
克萊恩心中一驚,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抵到了門。
他想到自己剛才輕輕哼的那一下,肯定被發現了,還有這被他藏在火爐裡的左輪。
他試圖保持鎮定,但聲音中卻透露出一絲顫抖:“警察還沒走遠。”
安提戈起身走向克萊恩,淡淡地說道:“我隻是來確認一下筆記是否還在你手上。以及,”
他頓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克萊恩,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繼續說道:“我忍不住想看看你的表演。”
克萊恩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他試圖保持冷靜,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他的手在身後悄悄地握住了門把手,準備隨時奪門而出。
然而,安提戈卻將那把左輪遞給了他。
克萊恩下意識地接過,他感覺到手中的重量和冰冷的觸感,抬頭看向年輕男士。
“危險物品,儘量彆往火爐裡藏。”安提戈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的目光在克萊恩身上掃過,似乎在評估著什麼。
克萊恩握著手槍,心中卻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他不知道這位年輕男士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隻能儘量保持鎮定,試圖從對方的話語中尋找線索。
此時安提戈已經站到了克萊恩麵前,至少0公分的身高壓製給克萊恩帶來了一定的壓迫力,隨後安提戈看著克萊恩死死抵著門的樣子,輕笑出聲。
“現在我調查完了,方便讓個門嗎?”
克萊恩忙不迭的讓開門口,在這位奇怪的年輕男士走過他麵前時,克萊恩問道:
“您到底是誰?”
安提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抬起左手衝克萊恩揮了揮,淡淡地說道:
“或許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
他沒有直接回答克萊恩的問題,而是留下了一個令人費解的懸念。
克萊恩突兀的注意到了對方左手戴著一枚鑲有寶石的尾戒,似乎是黑曜石。
安提戈走下樓梯,站在這公寓門口低聲歎了口氣,畢竟,他總不能說“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是您的狂信徒。”吧。
那會嚇壞愚者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