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茲克先生他茫然地回過頭,隻見克萊恩正彎著腰,輕柔地抱起那隻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的小黑貓。阿茲克先生不禁失笑,他搖搖頭,走過去說道:“克萊恩,看來它真的很喜歡你啊。”
克萊恩對阿茲克尷尬的笑了笑,心裡暗自叫苦。小貓雖然軟軟的、暖暖的,抱著很舒服,但那也得在自己身體狀態正常的情況下啊。現在自己手臂酸軟到抬都要抬不起來了。好在菲尼克斯現下不過是剛出生兩個月的貓咪大小,體重尚輕,勉強還能承受。
他輕輕撫摸著小貓的下巴,小貓立刻舒服地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克萊恩趁機對阿茲克先生說道:“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阿茲克先生想了想,說道:“我本來今天約了獸醫來家裡給菲尼克斯做個身體檢查,結果出了這件事,明天我直接帶它去醫院吧。”他扭頭望了望周圍,繼續說道:“這裡有家咖啡館的菜品味道很不錯,作為感謝,也為了慶祝菲尼克斯平安歸來,我能有幸邀請你一起共進晚餐嗎?”
在近些年的魯恩王國,很多咖啡館都和菜館融為一體了。
克萊恩欣然點頭,跟著阿茲克走向小咖啡館。
而此刻,正坐在那個咖啡館露天座位的安提戈,看到克萊恩他們向自己走來,心中不禁一驚。他注意到菲尼克斯從克萊恩的懷裡探出頭來,惡狠狠地盯著自己。抬手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貓抓痕,迅速起身,落荒而逃。
他可不想被克萊恩認為是偷貓賊,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這是事實。
走近了些,克萊恩疑惑四顧,剛才好像看到安提戈坐在這裡,然而視線被人群遮擋了一下就不見了,是自己看錯了?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小小的疑惑拋在了腦後。
當他們坐定並開始點餐時,阿茲克先生趁機將菲尼克斯抱到自己麵前,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確認小貓沒有受傷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們一邊品味著美食的香醇,一邊輕鬆地閒聊著。大部分的話題都圍繞著曆史展開,深沉而有趣。然而,當晚餐即將結束之際,阿茲克先生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正視著克萊恩,緩緩說道:“克萊恩,我之前告訴過伱,我有著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事物。嗯,我發現你的命運有不協調的地方。”
不協調?先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然後還不協調?克萊恩有些難以想象阿茲克先生所看到的,自己的命運究竟錯亂到何種地步。
他疑惑道:“您看到了什麼?”
阿茲克先生沉思片刻,回答道:“我看到了許多被修改過的痕跡。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一些看似巧合的事情?”
克萊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心中明白,這些巧合與安提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包括剛才,克萊恩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安提戈可能一直在監視自己。即便往最好的情況想,安提戈也至少對自己過分關注了。
克萊恩心中暗自決定,得找個機會在源堡上進行占卜,探究一下安提戈的真實目的。同時,他還要避開那位詭秘天使,因為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方法能夠看到自己的夢境占卜畫麵的。
不過幸運的是,上次登上源堡時對方並不在,這說明對方並非時刻都在源堡上,自己應該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在思考了幾分鐘後,克萊恩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對阿茲克先生說道:“是的,我確實遇到了一些看似巧合的事情,但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
阿茲克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隻要你心中有數就好,有些巧合可能並不那麼明顯。”
克萊恩試探的發問:“您有所猜測?”
阿茲克先生笑了笑,說道:“我隻能看到冰山一角,要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占卜家。”
“占卜家?”克萊恩突然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阿茲克先生會說出自己服食魔藥的名字。不過他隨即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正在桌子的一側舔舐羊奶的那隻小黑貓。
“你幫我找到了菲尼克斯。”阿茲克先生也轉頭看了過去。
聽見自己名字的小黑貓抬起頭,嘴角掛著一圈白色的奶漬。它看看阿茲克,又看看克萊恩,見兩人都樂了起來,疑惑的歪歪頭,小聲的叫了一下。
夜幕降臨,克萊恩返回休息室,對著全身鏡,他輕手輕腳地將脖子上的紗布拆下。
傷口已完全結痂,似乎連紗布都不再需要。
然而,鏡中那醒目的刀傷痕跡,令克萊恩心中湧起一陣失落。他並不願欺騙班森和梅麗莎,但是實在沒法向兩人說出實情,或許再過兩日,待傷口進一步恢複,他便可以找個借口,將其掩飾成已好轉的擦傷。
可克萊恩想起梅麗莎在信中提及周日,也就是明天,便是她好友賽琳娜的生日晚宴,梅麗莎對此充滿期待已久,如果他缺席...
梅麗莎明麵上不說,心底一定會失落吧。
他輕歎一聲,重新為傷口塗上藥膏,隨後躺在床上,心中決定明日向同事們尋求幫助,看看能否有什麼遮掩傷痕的辦法。
身體的疲憊漸漸襲來,克萊恩漸漸陷入沉睡。當再次睜開眼時,天已蒙蒙亮。
這一日,克萊恩的精神狀態倒是不錯,但身體的酸痛卻比昨日更為劇烈。他蹣跚著走向資料室,途中被倫納德撞見。倫納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熱情地打招呼:“克萊恩,早上好!”
“嘶...”克萊恩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提起手杖抽他。
“你這是昨天去進行格鬥訓練了?”倫納德好奇地問道。
“是的。”克萊恩簡短地回應。
“操練成這樣,看來你體質不太行啊。”倫納德調侃道。
克萊恩苦笑一聲:“體質確實偏弱,但平衡能力還算不錯,至少走樓梯不會滾滾向前。”
“這真不怪我,在安提戈閣下來以前那條樓梯的燈本來就一個好一個壞的。”倫納德咧了咧嘴,嘟囔似的辯解。
所以還是沒能說明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滾滾向前了,克萊恩這麼想著,張口卻轉而問道:“為什麼是安提戈閣下來以前?”
倫納德解釋道:“安提戈閣下說室內要保持明亮,所以隊長就安排工人來更換了煤氣燈的管道。”
克萊恩愣了愣,這個答案雖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隨後,他又向倫納德請教如何遮掩傷口的問題。
倫納德的回答卻讓他頗感意外:“你可以找弗萊啊,他特彆擅長這一類,區區刀傷,他能輕易幫你化妝成擦傷。”
得到答案的克萊恩心中一喜,他立刻拋棄了倫納德,找到了在名為暗室實為停屍房中的弗萊,並和他約好下午幫自己偽裝擦傷。
如此,克萊恩今晚就能搬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