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鄭毅還是沒忍住,抽出煙袋鍋子“吧嗒”了一口“行吧,不是有老郭家給張羅嘛?那咱就去吧!聽說那丫頭還買了酒,大晌午的跟著山子去大壩釣魚去了,累一天……晚上整兩口兒也挺得勁兒。”
王會計……
王會計揮揮手把人趕走了,嘬了兩下牙花子才吐了口氣。
就這破嘴,能坐穩了大隊長的位置,還是劉老爺子夠茬楞,威望高。
老柳家要沒那麼勢利眼,也不至於讓柳家頂了村長的位置。
“哼哼……”王會計看得通透,轉頭跟媳婦知會一聲,晚上就不回家吃飯去啦。
王會計媳婦一聽男人要去沈家吃飯,也想到了那丫頭又是買酒又是弄魚的,心裡高興,笑嗬嗬應了。
劉大隊長就沒想起來那個,還是下工的時候看到自家媳婦了,他才順嘴一嘚啵。
結果挨了媳婦一個大白眼,趕撲棱蛾子似的一揮手“行行行,你有飯局,你老牛逼了!去去去,趕緊去!多吃飯少說話啊……”
“哈哈哈……”一群婦女聽了都覺得招笑,也都曉得劉大隊長那張嘴咋回事兒,跟著撿了笑,回去還學給自家爺們聽。
好幾家子聽了笑話,都有點兒笑不出來。
那丫頭找著郭家當靠山不說,現在還知道跟劉大隊長和王會計打好關係了,這就不大好下手了。
走正經路子真把人弄回家……那張臉看著膈應,還真不舍得自家好好的小子給她糟蹋了。
關鍵這糟蹋的不止兒子一個,以後生下來的孩子要是都隨了媽……,想想沈建軍那個黑,再想想黑丫兒比爺們兒還黑的臉,有那麼幾家就默默打了退堂鼓。
這些,被惦記的正主兒毫不知情。
趁著下工,大家都回家洗漱放鬆等飯的功夫,沈易遙又去了一趟生產隊裡的供銷社,買了包鹽,買了六個口杯二鍋頭。
口杯白酒,喝完了杯子還能當水杯用,杯子也厚實,帶著磨砂玻璃的質感,算是大柳村最上檔次的白酒了。
瓶裝的二鍋頭也就比這個量大,但沒這個逼格高。
一般家裡請客了,放上口杯比拎透明酒瓶子麵上好看得多。
酒瓶子上桌,備不住就被當成醋瓶子了。
口杯跟瓶裝的二鍋頭都一個價,賣包裝的就是比純買酒的要貴。
這六個口杯就是六塊六,拿回去往桌上一擺,就把郭嬸子給看得直瞪眼了。
她一邊幫著刷鍋一邊嘟囔著“你個傻丫頭啊,那玩意死貴死貴的,你買它乾啥呀?去買點散裝的才六毛一斤,買兩斤就能把那仨灌桌子底下去了,你說你,可真是!”
沈易遙靦腆笑笑“這個喝完不是有玻璃杯嗎?叔兒稀罕,等他們喝完了嬸兒拿倆杯子回去,我給叔兒包點茶葉,晚上納涼喝喝。”
郭嬸子心裡這個熱乎,可該說的還是得說“哎喲你這孩子,咋這麼窩心呐?你叔兒那就順嘴一說,你還當真了,花那冤枉錢!你叔兒稀罕你就給啊?咋能那麼實在?以後日子不過啦?自己手裡有那仨瓜倆棗的可得捂嚴實咯,聽見沒?”
最後一句,郭嬸子是壓低了聲音,虎著臉小聲兒對沈易遙叮囑的。
“哎~~曉得了,嬸兒放心吧!”沈易遙笑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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