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這一暈,還在暈倒之前看了那樣悲憤交加的一眼,效果果然不俗。
沈易遙很明顯的看到有不少人的眼神,都變得遲疑了起來,好似覺得自己的懷疑錯了,冤枉了好人。
這種事情,還是需要鐵證如山,才能讓眾人信服,才能讓大夥兒不再搖擺不定。
沈易遙清楚這一點,劉村長更是清楚這一點。
所以,在羅列的罪證念完之後,看過了大家的表決,他的重頭戲也在這個事情開鑼了!
“鄉親們,通知們,我知道你們有的人聽到這些,知道一些實情,但絕大多數人都被蒙在了鼓裡,被柳家欺壓了這麼些年。”
“今兒個,既然是表決大會,那是自然要給你們一個真相,一個交代的。”
“目前,柳忠國,六丫,孫嘎子,破五,都已經被逮捕。柳建國會被抓走,正是他們招供了,派出所才會按章辦事,依法抓人!”
“下麵,我們請受害者和證人上來講上兩句哈,都安靜,安靜!”
下麵的嗡嗡聲,因為劉村長的兩句安靜,真的安靜了下來。
他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這裡頭誰是受害者,誰又是證人?
等有人走出來的時候,眾人震驚了!
謔!好家夥!
這麼多的嗎?
而等這些人一個個說明了自己的情況,還有他們臉上或憤恨,或悲慟不已的表情,在跟柳老爺子那個一比對,柳老爺子的那一眼就顯得很虛偽做作,不那麼真實了。
也唯有看到真實的難過,真實的憤怒,才能看得出柳老爺子之前的那一個有多虛假。
假的就是假的,演的就是演的。
村民們有種被愚弄了的憤怒,偏偏柳家老三還在不合時宜地叫囂著。
“他們都是放p!根本沒有的事兒,俺們老柳家才是大柳村最老的住戶,大柳村以前就是柳家村!你們憑什麼趕俺們走?你們都是後落戶來的,憑什麼占了俺們老柳家的村子,還這麼理直氣壯?”
“你們這些外來戶才該滾犢子!你們這些強盜!你們這些不講理的土賊!”
柳愛國的每一句話,都還帶著老柳家是大柳村大姓的自傲,和他們曾是大柳村土皇帝的高人一等,和外來戶就該忍氣吞聲的理所當然。
這讓激怒了所有不姓柳的所謂“外來戶”,大柳村什麼時候加過柳家村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曾經柳家還是村乾部的時候,他們每天過的都是個什麼日子。
吃了上頓沒下頓,發糧的時候,從來都是缺斤少兩的,就沒真正拿過足斤足兩的糧食。
一年到頭,除了熬稀飯都不夠的那點兒糧食,他們是一點油腥都沒見著過。
河套裡的小魚小蝦根本不夠打牙祭,何況那些都被說是公家的,他們抓了也塞不進自己嘴裡,都得上交隊部。
柳家有沒有真的上交到鎮上他們也不知道。
水庫的大魚,那更是不準他們看上一眼。
他們按季去打撈回來,也全都得上交,一片魚鱗都留不下。
還記得那個時候,有孩子饞的不行,他們也就敢偷偷刮漁網上的幾片魚鱗,回家給孩子熬個湯,就就味兒,那也算是喝上魚湯了。
那個時候,他們是真的扒過樹皮吃的,餓的不行的時候,苞米杆都是美味。
後來劉家出頭了,柳家被趕下台之後,發糧再沒短他們的斤兩,河套的魚蝦他們可以隨便撈來吃了。
劉村長帶著他們不餓肚子,劉大隊長更是以身作則,帶著他們上山下河,夏天吃肉,冬天有糧。
水庫裡頭除了不準他們用網大範圍的捕撈,想吃魚了,他們是可以去釣魚的。
也是劉大隊長上任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揭不開鍋的情況發生,誰家困難,都會得到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