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你再說一遍,你上哪啦?”
王忠義瞪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老娘們!
他都躺炕上了,她竟然膽兒肥的敢往山上跑了。
王嬸子看著掉地上的板凳,心還嚇得直蹦達呢!
剛剛她沒想多理會自家男人,想著隨便糊弄一句,等晚上回來了再說。
哪知道平時老老實實一句話都不願多問的人,會突然跑來扒著背筐,看她都弄了啥啊?
王嬸子眉眼不太自然,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但她很快又理直氣壯了。
“哪能咋整?我這不也是想著你好好養病,我也學著打點兒野食回來嗎?”
王忠義渾身直抖,指著自己“你個敗家娘們兒!你沒看見我都啥樣兒了啊?你還敢上山?那是能隨便上的嗎?你要出點兒啥事兒,你想過我沒?想過虎子沒?俺們咋辦?”
王忠義心焦火燎的,好話也就不得好說,語氣上很衝。
這要是換個語氣,也許王嬸子還會心一軟,說個小話哄哄他。
可他這語氣,就好像她一去不回了似的,跟咒她沒區彆。
王嬸子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當即瞪眼過去“你以為我像你呢?頂兩瞎窟窿還敢上山去?”
王忠義也瞪眼了“你說誰瞎捏?沒跟彆人家似的也抽你一頓,你要反天是不?”
王忠義眼睛都立起來了,身體還沒怎麼好利索,這麼一生氣,身上呼呼冒虛汗。
他氣得全身都在抖,伸手指著王嬸子,眼前都還是冒金星了。
王嬸子看出她不舒服了,嘴上還是把最後一句話說完了。
“本來就是,你找的那都啥玩意啊?跟那些個王八羔子一起上山,沒沈家丫頭,你還有命回來?”
“我可沒你那麼傻,我今兒就是跟著沈易遙上山的,我上山沒你那麼莽,深山你都敢跑去攆兔子了,給你能耐的!”
“支棱啥啊你支棱?進屋躺著去!用你瞎操啥心!”
王忠義的怒火因為“沈家丫頭”四個字卡了殼,又因為“沈易遙”三個字卡的更結實了些。
一時間,他腦子一懵,沒反應過來沈易遙是誰,又因為沈家丫頭救他這事兒,好像聯想到了黑丫兒身上。
但是……黑丫兒和沈家丫頭,這個差距實在太大,他一下子轉不過來這個彎兒,也不知道他媳婦是怎麼忽然改口好像一下子就變得有文化了?
還沈家丫頭,沈易遙?
這是黑丫兒本名兒?
王忠義蒙圈的時候,人已經被王嬸子連拖帶拽的給弄進屋裡去了。
王嬸子嘀嘀咕咕著還在念叨“才好點兒,就一腦瓜子汗在窗根兒地下受風,我看你就是在家怕舒坦不想好咧……”
啊得,苞米茬子味兒又回來了。
王忠義剛表現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就劈頭蓋臉又被數落了一頓。
王嬸子是一邊數落著人,一邊拿手巾把自家男人身上的汗都給擦乾淨了。
收拾妥當了之後,把人塞進被窩裡,她還不忘給他又倒了一杯涼白開放炕沿上了。
……
沈易遙聽著那邊的熱鬨,忍不住暗暗搖搖頭,她是真的不懂,這一家家的為什麼好話就不能好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