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過了三四天,眼見著就是五月節了,沈易遙得了一次機會又去了一趟鎮上。
本來,她是想帶著小茂子去玩的,可惜小茂子感冒了,沒能跟著她一起去鎮上玩耍。
郭茂沮喪地吸著鼻子,一張小臉兒實力演繹了一把什麼叫苦瓜臉。
沈易遙樂不可支地想揉一下小茂子的頭,安慰安慰他。
郭茂卻是躲開了,還義正言辭地一本正經地說道“黑丫兒姐,你可彆離我太近,我這毛病傳染,可難受可難受的了,等我好了,你再離我近點兒唄?”
沈易遙被這話逗笑了“哈哈,沒事兒,我身體好著呢,傳不上。”
郭茂才不信呢,執意不肯讓他黑丫兒姐離他太近了。
他眼珠兒一轉,看向了他哥“我爸說了,我這毛病快好了的時候過人,你等我過給我哥好的,你咋拍我頭都行!”
沈易遙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衝著小茂子比了個大拇指“可真是親弟弟!”
郭茂沒聽明白這話是誇他還是損他呢?
他就權當是黑丫兒姐誇他好了!
郭山正收拾背筐準備上山呢,一定自家弟弟出損招了,不由得瞪了過來“好你個小癟犢子,就好東西咋不見你惦記我?生病了才想起來我是你哥了是吧?”
郭茂有點兒蔫,但這點兒病還是阻止不了他的皮。
隻見他一伸舌頭,做了個鬼臉“這不是你身體最好嘛,不怕我過給你啊,你哪回頭疼腦熱的,不都是喝完開水捂一身汗睡一覺就好了?”
小茂子這話說的輕鬆,沈易遙卻聽出了其中的心酸。
郭家以前連塊薑都短缺,更彆提紅糖了。
郭山在家裡排行老大,什麼都得讓著底下的弟弟妹妹,自己感冒發燒就燒個熱水喝,在被子裡捂汗挺著。
郭家賣藥,可郭山連片藥都沒吃,哪怕是中藥都舍不得動,就為了多買那幾分錢。
那是沈易遙想象不到的生活。
哪怕末世十年,缺醫少藥,糧食短缺,她靠著催生作物換資源,也沒過那麼苦過。
小茂子以前還跟她講過,他們挨餓的時候,他還有塊紅薯乾吃,他哥比較能耐,喝瓢涼水就能飽。
小孩子比較天真,以為真是那麼回事兒,她卻聽得出來,郭家以前貧困成了什麼樣。
為了還債,為了給乾爹治病,全家都節省成了什麼樣兒!
沈易遙抿抿唇,郭家如此,其他人家各有各的難出,都差不多。
也是因為她知道這一點,才更清楚自己的吃住,在村裡人看來是多麼的富足。
所以,她對這些人也很寬容,一般不真的招惹到自己的麵前來,她都不會去理會。
郭家的窮困,根子在於她乾爹的病。
經由她堅持不懈地調理,每天半根光絲的調養,最近她乾爹的病再沒犯過了,偶爾變天的時候,還有一些輕微的症狀,也不算嚴重。
她不知道乾爹察覺出來什麼沒有,心裡也有一點兒虛。
之前乾爹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她麵前提過幾次自己最近都不犯病了,說是她的功勞。
沈易遙都是笑笑推說“那都是乾爹以前將養的不好。”
郭保全幾次都差不多點頭應著“是啊,現在吃的好,還有丫蛋兒每天幫我推拿,我感覺著我著老毛病快好利索了。”
沈易遙聽上一次,就心虛一次,不得不以其他的話題把這個話茬給遮掩過去。
今兒沈易遙到郭家報備一下要去鎮上,就又聽到了相似的對話。
隻不過這次不是再對著她說的,而是郭家父子倆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