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不哭了。
大小夥子,跟個小哭包似的,像什麼話?
高大的青年在墓園裡抱著一家三口的墓碑不厭其煩地自言自語,仿佛他們都還活著,他說的話他們都能聽到。
良久,久到沈易遙感覺自己快被風吹散了,她那化身話癆的弟弟,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暮氣沉沉的灰暗墓園。
……
‘落葉歸根’一家團聚後,沈易遙在雞鳴三聲時悠悠轉醒。
一夢浮塵,兩世為人。
前塵往事,終於有了塵埃落定之感,沈易遙摸了摸心口。
這一刻,她真正感覺到了踏實。
拜彆了父母,目送弟弟邁向未來,聽聞末世再過不久就會結束,她也不想一直停留在灰暗黑白的舊篇章裡糾結不出。
眼下,她也可以擁有新的未來,也可以像弟弟一樣,為了心中未儘的夢想奮鬥一把,衝動一回。
這樣,她也沒有遺憾了吧?
……
顧安勳忙忙碌碌著,田裡山上後園子轉成了陀螺,每天還要抽空學習練拳不耽擱。
風波攪動的時候,他時刻戒備著,擔心著會有人找上門來,欺負丫頭。
那一陣,丫頭的平靜,一直讓他心裡惴惴不安。
就怕她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說,獨自難受隱忍著。
直到事情結束,丫頭依舊平靜如初,就好像真的不在意那些一樣。
倒讓顧安勳有些看不明白虛實,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了。
今兒一大早,丫頭忽然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飯,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顧安勳心口的大石才算落下。
丫頭眼底有光,那份憧憬和堅定,應是想通了什麼。
顧安勳沒有開口問詢,隻在回屋的時候,默不作聲地寫了封信,郵寄了出去。
丫頭目前為止都還以年齡還小為由,沒有跟他登記。
相識以來,一直也都是丫頭對他照顧有加。
顧安勳嘴上沒說過,接受的也坦然,但不代表他不想也為丫頭做些什麼。
那封看似不厚的信,慢悠悠地輾轉著。
薄薄的紙張看似微不足道,裡麵卻是承載著顧安勳一直不曾下定的決心。
曾經不爭不搶的受氣包,在‘成家’了之後,終於生了反骨,不願再逆來順受。
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也有了顧家養媳婦的心思!
隻是這小小的心思還不能暴露,被他小心地隱藏在憨厚老實的固有人設的皮囊之下。
大概是這個印象實在太深入人心,又或者是他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時間尚短。
沈易遙知道顧安勳寫了封信寄出去,也沒有聯想過什麼。
隻以為那是年關將至,他寫給親人拜年的家書。
以至於等到年關的時候,沈易遙被顧安勳忽然送出的驚喜砸懵了,驚喜差點兒變成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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